张遇看眼座中那个大红袍子年轻官家,声不吭。
“你这人,还有你这些部属,本来罪不可赦,但今日朝廷阅兵犒赏,却未尝不能与你们个机会。”赵玖并没有理会对方无理,也没有理会左侧无数竖起眉毛准备出列‘诤臣’,而是继续自顾自言道。“朕听说,你在你军中,驱士民为卒,士民不许,你便要他们两两互搏,以定生死,然后死者弃地、生者为卒……朕今日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遇终于动容,却又有些难以置信之态,其人身后三十名军官也都颇露讶然之态。
文官们自然也是各自讶然,他们不是不想劝谏,而是时遭遇反转……原本是想劝赵官家不要过于掉份子之类,此时却担心这张遇万能活,反而弄巧成拙!
难道因为赵官家时兴起,便使得如此卑劣逆贼得以偷生?这可是让南阳诸臣受尽苦那个逆贼!
真要当场做些掉份子血腥之事,譬如强迫张遇和其部属互殴取乐,而非明正典刑,那不止是他们,此间上下文臣,都定会出列抗议!
而且,官家难道不知道,这张遇乃是东京留守司出身,死便死,如此场合来做文章,反而会让东京留守司诸官心生疑惧吗?
正在整编之时,对于这些盗匪出身军头本该不做额外刺激才对。
“将人带上来。”阅兵完毕,换成那身大红常服赵官家脸平静,却是直接应声。
杨沂中回头只是招手,便有甲士将系在条长长绳索上几十人给扯到台上,为首人正是前东京留守司统制官,窝蜂张遇。
这事太过分!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存几分小心,不到赵官家最后说出‘生者得赦’之类定论,居
而张遇上得台来,浑身污秽、狼藉不堪,再无往日威风,却还是强做镇定,仰头不语……其实,这是他自己心里明白,真要是有活命机会,他肯定会直接跪倒,借着台上许多东京留守司同僚旧人好处求条命。
然而,这不是南阳战罪责摆在那里,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知道今日注定没个好结果吗?
身为官军,却清洗城中抗金文武,开城降金,直接坏五河防线;降金之后,裹挟城中士民,驱赶他们去围攻大宋官家所在陪都,而且屡次与南阳官军正面交战;败退之后,狼狈西走,却遭遇哗变,又为西平翟冲所破,兵马也为之空……此战种种,他没有任何活下去可能性。
只是不知是什死法罢!
“你就是窝蜂张遇?”赵玖平静问道。“南阳城驱民填沟,后又造甬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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