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遇闻言微微抬眉,似乎在思索什。
而眼见此情此状,栅栏内人群似乎是得到某种鼓励般,而在又群人推举之下,复有人出列,却赫然是已经升为补充兵,今日扛着云梯出发,然后又活着回来个年轻人。
和地上那看似小心,其实游刃有余中年人不同,这年轻人明显畏缩时,但还是勉强伏地叩首:“都监,们……俺们其实也想回去做民夫……今日扛着云梯出去,队人百个,只活着回来八十多,还有十几个是中箭负伤,这样下去,
兄弟多心,实在是如今受制于人,只觉得心里发虚……”
“不必多言。”张遇复又摇头道。“叫你过来,不过让你想个法子,既能跟女真人有交代,又能尽量存下些兵马……其实哥哥跟你样,在金人这里好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般,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战,不指望有什赏赐和前途,只求平安熬到战后,到时候手里还能存个几千兵马,咱们兄弟便好寻个偏僻角落,快活几年!”
黎大隐连连点头,便起身拱手称命,然后离帐而去……他是木匠出身,后来被抓壮丁,在东京城守城时便是砲手,之前又守过滑州,城防上事情是把好手。
而眼见着黎大隐去忙活,张遇也不多言,稍作准备,便卸甲胄,也不顾冬日寒冷,直接光着膀子,只拎着匕首出帐而去,却又号令部属将那些上午刚刚从战场上回来‘棍汉’,还有‘新兵’起驱赶出来,准备继续扩充他部队。
但很显然,和张遇、黎大隐样,经历过今日这场惨烈攻城战后,这支特殊部队里,有不少人对战争前景,最起码是他们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前景,产生质疑和动摇。
“你说什?”
阵沉默之后,午后阳光下,光着膀子,露出胸前朵纹身红花张遇翻身坐到营寨高处栏杆上,然后对着第个出声中年民夫失笑质问。“不让你们做棍汉,你们还不乐意?”
“太尉。”这个明显是被推举出来中年人赶紧朝着张遇伏地叩首,小心解释。“太尉给脸面抬举,俺们自然感激……”
“都监。”张遇摆弄着手中匕首,不以为意更正对方。“刚刚四太子升俺做河南兵马都监……哪来什太尉?”
“是,都监!”中年人继续叩首。“都监给脸面抬举,俺们自然感激,可俺们并非兵士,多是商人、农人,既不会用刀,也不会用剑,更不会杀人,上阵岂不是白白送命?白白送命倒也罢,就怕还会误战事,耽误都监在金人那里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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