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份,又是官家心腹中第位人物,早该心满意足,但处在这个位置,却才是不上不下,不前不后,什事都难做……”
刘子羽抓起个梨子,咔嚓口,却并未出言。
“彦修莫要不信。”张德远大概理解对方心态,却是正色解释。“只问你事,你说此间阳光明媚,花红树绿,正是初夏风光之盛态,本该士大夫曲水流觞文采风流之际,为何这附近只有你两个正经朝中要员在此闲坐呢?你自是刚刚立功回来,官家专门许假,又如何?”
刘子羽这才放下梨子,然后若有所思:“德远是说,其余人皆有劳务在身,不得清闲?”
“这是自然。”张浚嗤笑声,方才举杯饮,继而举手列举起来。“给你学着咱们官家姿态,从头到尾列举下……最上面四位相公们自然不必说,官家日日传纸条,件事件事分到相公们头上,事情做成,便在纸条上打个勾挂在殿上,事情做不成,便打个岔,依旧挂在殿上,而若拖延下来,官家还要每日登殿后拍拍桌子,当众问问某位相公今日是不是还有几张纸条未交……陪都仓促,主殿、议事堂、都堂、枢密院本就体,上上下下都看着,相公们哪个能不全力以赴?”
“此事在襄阳便知道。”刘子羽闻言也是摇头笑。“三条相公吕好问,据说吕相公每日便是揭条、分条、报条,几乎抢蓝大班活计;堆条相公许景衡,凡是政务上疑难大事吕相公都递与他,以至于攒堆条子在怀中,根本没几件能交上去;关西相公数宇文,宇文相公专揽西军大事,偏偏关西局面直未彻底妥当,所以关西条子常常被打上岔,然后满满挂殿;得意相公汪伯彦,负责其余军国事,倒是经常办利索,所以他条子全都是勾,也满满挂殿,近来正是春风得意。”
张浚愈发摇头不止:“话虽如此,谁不想自己也去挂个条子呢?”
“确实。”刘子羽也严肃起来。“你不过私下说笑,真要是论起来,谁不愿意像几位相公那般做事呢?就好像刚刚所言,除吕相公稍有嘲讽之意外,其余几位相公,不管是勾多还是岔多,亦或是交不差多,但天下人却似乎都知道,几位相公是在桩桩做事,而非尸位素餐。但德远……你须只有三十岁!”
张浚缓缓颔首,却又缓缓摇头:“彦修,若只如此,那自然是贪心不足,可如今近臣之列,也只有人闲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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