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想家,那便不是想弃官职跑南面意思吧?”赵玖忽然间再问。“不至于被金人吓破胆吧?”
“这是当然!”张永珍当即应声。“虽说臣确实有点怕金人,但那是因
,大敌当前,你们这闹,到底图什?若不说清楚,朕怎可能知道你们心意?是因为被金人狼狈追逐,又匆匆渡河,没积攒财货吗?还是在为刘光世鸣不平?又或是被金人惊吓惯,不愿再从军?”
帐中时安静无声。
“个个来,都躲不掉。”赵玖随手指向最前面人,他记得刚刚进来时此人正对着张浚张牙舞爪。“你叫什名字,什职务,哪里人?为何要鼓噪生乱,为何连宰相和御史中丞起来劝都不愿听?”
“臣叫张永珍!”此人年纪三旬有余,身材极为高大,拱手便露出手上刺青出来,却是咬牙昂首言道。“现为御营刘……刘太尉麾下直属准备将!陇右人!此番……此番在这里生乱,臣是罪魁祸首,又被抓现行,官家要杀要剐,臣无话可说!”
“朕问你为何要生乱,没问你要杀谁剐谁!”赵玖端坐不动,面色不变。“到底是为钱货,还是为刘光世,又或是畏惧金人只想逃跑?”
“臣……臣什缘由都有些。”那张永珍被逼无奈,只能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回复。“臣原本在延安府,浑家孩子都在,又在军中十来年,混个不大不小官阶,结果年前金人来下子就没!俺……臣跟着刘太尉在河北找到官家,从那以后路南撤,离家越来越远,也不知道西面啥样子,金人有没有打进延安府,臣家里浑家有没有扔下孩子改嫁?反正就只是往南撤,越往南撤心里越惦记!好不容易剿匪攒点家当,结果这次南逃又丢精光!过河,才晚上,跟许久刘太尉又被官家杀……就更不知道前途在哪儿,这才忍不住跟大臣中臣什吵嚷起来!”
“晓得。”赵玖盯着此人,沉默许久方才出言,却是语调缓和不少。“其实,何尝不想家呢?昨夜杀刘光世前还做梦梦到以往呢!可情势如此,实在是回不去又该如何?还有杀刘光世事情,归根到底何尝不是因为太想家呢?”
帐中立在赵玖身侧吕、张、杨三人都是聪明人,闻言各自思量。而那张姓准备将虽然不知道杀刘光世跟想家有什关系,但听得官家语调诚恳,也只能俯首。
“你意思朕也懂。”赵玖继续微微敛容道。“你是思乡、想要财物、为刘光世鸣不平三种都有……对不对?”
“是!”张永珍也回过神来,咬牙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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