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兵,但多是乱兵、民兵,即便是招募下来也不能当金人野战击。”吕好问坦然相对。“河北士民受金人荼毒,多有战心,但无器械甲胄,所以多只能依靠山野为战;中原遍地乱军,人数多、甲胄也有,却多是从金人阵前溃下禁军,根本不敢与金人为战,反而只能为祸地方……若非如此,以李伯纪之敢战,也不会让官家走南阳,走南阳便是希望在彼处连结西北,将二十万西军引入手中。”
“朕懂。”赵玖微微叹气,这和他解情况很像,应该便是实情。“真要抗金,则需要江南、巴蜀财赋,二则需要西北兵马,三则需要缓缓恢复各处士气,是这意思吗?”
“是。”
“你们劝朕走扬州,便是扬州为运河起点,本就是东南财赋输送集合节点,是要以此为根本,缓缓图之意思?”
“是。”
先行问对,却是从些乱七八糟闲话开始。
须知道,这番闲话看似无聊,其实是必须。
因为自从赵官家落井后直以养伤为名少有与外臣接触,而此番突然要求行在文武上疏议论中原防务,更是隐隐有承认官家脑袋受伤忘记些人事风言风语。所以,吕好问此行俨然有代替外臣们观察官家身体情况政治任务,赵官家需要接触外臣以重新掌权,而外臣怎说都得大略验证下这位天子合法性。
眼下这个局势,总不能真指望位宋惠帝吧?当然,真变成宋惠帝,说不得也没办法。
不过还好,赵官家口齿清楚,言语顺畅,姿态从容,双方番闲谈,后殿中别人且不提,吕学士倒是彻底放下心来——这个官家确实没傻!
而这时候,赵玖也方才知道吕好问些底细,诸如此人‘道学’非是这明道宫道,而是历史上那个鼎鼎有名儒家道学之道。而且这吕好问世出名门,他玄叔祖吕蒙正、曾祖父吕夷简、祖父吕公著,全都是宰相。
与此同时,赵玖也明白为什康履放心推荐此人来见自己,乃是因为此人之前请辞尚书右丞(宰相副署),就是因为李纲在朝中打击东京流亡大臣所致——此人当日在东京汴梁,参与过张邦昌伪朝,却也是第个劝说张邦昌归还皇位之人。
不过很显然,这位道学先生跟赵玖印象中道学先生相差甚远,其人温文尔雅,有问必答,却既不趁机攻击李纲也不多言黄、汪二人之政,只是如他奏疏中文字那般,温和劝赵玖凡事量力而为罢。
借此,赵玖也多少又知道些隐情。
“朕看很多人奏疏中都说北方无兵,河北、中原确实没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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