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哪里随便听到,他当真认识这个人。
那个领头流浪儿!
怪不得,难怪,原来如此。
傅南生心慌起来,却强自命令自己不能露出马脚,不能惊慌失措地转身跑掉,绝对不能。
苟珥如今还没有发作,恐怕也是还没认出自己来。
傅南生看看外头天色,又抬起手闻闻自己身上气味,皱皱眉。
他出门找到翎儿院子里,问到女子们有处洗浴地方,苟珥也有处洗浴地方,并且为方便放许多衣物在那里。
傅南生自然不便与女子们同洗浴,便朝苟珥洗浴房间走去,反正翎儿说苟珥总是深夜里才去那里。
所以,当傅南生推开洗浴房门,与正在脱衣苟珥四目相对时,他第反应便是责骂自己大意轻信翎儿。
但他也没有展露出来,仍旧镇定地看过去。这定睛看,心中再度大吃惊。
净整洁。
他向翎儿道过谢,又问些无关痛痒生活起居事宜,便独自坐在房间里出神。
他始终觉得苟珥这个名字很熟悉,却直没能想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若说那半张脸,他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更不要说那半块面具。
难道只是想多?
傅南生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想起另件事:如何逃走。
毕竟事情过去这多年,苟珥虽然记得当时傅南生相貌,但人相貌随着年岁增长是变化,更何况苟珥当时以为那个“小哑巴”是女孩儿。
苟珥面具被取下搁在旁小桌子上,衣服也已经脱去大半,露出被遮挡着不见天日部分。
他那半边常年被面具遮住脸已经不能看,密密麻麻伤痕路蔓延到上身,前胸及手臂上都是被灼烧过后可怖痕迹,看起来犹如地狱归来。
苟珥冷漠地收回目光,并没有继续理他,转身进温泉池里。
水声响起来,傅南生恍然回过神来,往后退步。
他想起来,苟珥是谁。
他之所以没有留在军营里伺乱逃跑,是因为若那样就很难在事后向陈飞卿说通道理,可如今他可以说是在途中遇难,辗转之下被迫逃回京城。
问题在于,要如何逃回京城。
开始傅南生其实并没有计划得很周详,他做很多事情都是走步看步,因为很多事情他即算从开始计算好,也绝不会照他算走,就算是看起来再如何简单走向,也会出乱子,仿佛天生就要跟他作对样。
想又想,他叹声气。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老天爷总要留着他这条命看他苟延残喘为乐,那就没什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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