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区域只有他们几个员工,原本日落和日出巡航都由宾妮负责,但是她受伤后,只能把工作分摊到其他人头上。
艾德文是个社恐,让他给游客做导览简直能要他命;伊万诺维奇更不用说,光头刀疤配纹身,混身凶神恶煞,比水里咸水鳄还可怕。
于是她最终决定,每天日出与日落巡航,都交给苏堇青来负责。
本来宾妮还有些担心,哪想到刚来三个月苏堇青,不仅流畅背下导览词,而且面对那多双注视着她眼睛,她点都不怯场,态度落落大方,仿佛天生就活在别人瞩目里。
“没关系宾妮,能帮上你忙,很乐意。”苏堇青起身,取下挂在墙上工作证、手台对讲机,迈步离开休息室。
中国女孩活得“与世隔绝”,她不上网、不用手机,也不见她联络朋友家人。几个月之前,她拎着个小小行李箱来到这里,所有人都以为像她这样娇贵女生是无法适应卡卡杜枯燥生活,没想到她不仅留下来,还适应格外良好。
艾德文还记得,她第天到这里时,头长发披散在腰际,那是他从未见过某种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连碧凤蝶翅膀也无法媲美。
可是从第二天起,为方便行动,女孩便用根木簪把头发盘起来——中国人可真神奇,他们可以用细细长长小木棍吃饭,还能用同样小木棍挽住头发。
艾德文把视线收回来,只敢盯着脚尖前小片地面:“也喜欢看书,可是上网也很有意思啊。网上会有很多书上没有消息,还能看看视频什。”
“对那些都不感兴趣。”苏堇青声音不大,“摄像机掌控在别人手里,它记录下来,从来不是最真实人生,而是经过包装、经过筛选小段故事。那段故事可能很有趣、可能很感人,但它终究是包装过后商品。”
……
艾德文:“……”
他有时候觉得,苏堇青有着远超于她年龄成熟。她明明看上去像是朵娇嫩花,可她做事、说话,却像是支坚韧藤,紧紧包裹住她自己。
艾德文还想说什,忽然,挂在墙上闹钟响起来——晚上七点,黄水潭日落巡航时间到。
“抱歉苏,这段日子都要麻烦你。”宾妮坐在轮椅里,她右脚上缠着圈绷带,上周她从船上下来时,扭到脚,医生说她至少要休息二十天。
每到傍晚,黄水潭日落巡航都是最必不可少项工作。来卡卡杜国家公园玩游客,可都盼着乘船跨越黄水潭,去欣赏滩涂上晒太阳咸水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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