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叹口气,说:“睡不着也不要吃药,给你热点牛奶。”
想说不用,那玩意儿不好使,他已经转身去厨房,从碗架柜下面翻出个小奶锅,倒点牛奶进去,开小火慢慢地熬,诧异地看着那个精致崭新小奶锅:“咱们家什时候有这个小玩意儿?”
云玉拿个奶粉勺点点地往锅里放糖,头也不抬:“买。”
靠着门框乐:“还挺可爱。”
云玉笑笑,他做这种事时候总是特别沉静,看着都好看,静静,像个人间烟火里仙。
什也没说,像海难里幸存者抱住块浮木样,搂住他脖子。
他很暖,睡衣布料柔软干净,带着洗衣液清香和被窝里人体温加热之后特有温暖气味,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他直轻轻地拍着,还微微地摇晃,发出那种哄小孩睡觉时候才会发出“嗯嗯”声音,这种方法虽然幼稚但是奇迹般地有效,总是能很快地从乱七八糟恐怖梦魇里挣脱出来。
摇摇头,抹把脸,说:“没事宝贝。”
他说:“又做噩梦?”
说:“啊。”然后拍拍他,“行没事,睡吧睡吧。”
食神。
这边正发着呆,
黑暗里看不清他表情,他什也没说,躺下之后给掖掖被角,从后面抱住,亲亲头发,低声说:“睡吧,在这里。”
嗯声,过两个小时之后,悲哀地发现,他妈好像又失眠。
没办法,三个月药物助眠让对安眠药产生依赖性,不大,但下子停药之后总是特别容易失眠,不敢告诉云玉睡不着觉事,上次胃病又犯时候看他心疼得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个二十啷当大小伙子,上辈子打仗时候肚子让人横着豁开都没吭声人,在他那儿跟个风吹就倒脆皮美人灯儿似,哪怕是灭霸萨诺斯呢,在他眼里都是块含着都怕化紫薯。但是睁着眼干躺着实在是太难受,鬼鬼祟祟地翻个身,又蹑手蹑脚地下床,自以为自己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踮着脚溜到客厅,蹲地上翻出电视柜下头药箱,打算吃片安眠药好睡觉,就在打开药箱按扣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个幽幽声音:“你干什?”
吓跳,后颈毛都呲起来,扭头发现云玉站身后,宝相庄严地看着。
讪讪地笑笑,悄没声地把药箱推回去,心说这人怎做鬼和做人没区别,走路都没声音:“这不,睡不着觉,起来溜达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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