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僵直在原地,贺兰昭路小跑过去:“怎不打伞?”
云玉被他罩在伞下,头发狼狈地湿着贴在脸上,贺兰昭有心想给他理理,却终于忍住没有动,他想起刚才走那个媒人。
他说:“还是要恭喜云公子。”
云玉脸色像被人捅刀样难看:“你当真恭喜?”
云玉狠狠地抓住他撑伞手,语气热烈疯狂得近乎偏执又低声下气地像是哀求。
埋进枕头里。
他从云玉夜晚偷偷来找他,用那样悲伤表情和语气告诉他,他要成亲开始,就知晓云玉心思,可这更让他心如刀绞。
爱能让温和人变得刚强勇敢,也能让勇敢人变得瞻前顾后,甚至首鼠两端。他对云玉动心,他可以用朋友借口,借着自己跳脱浪荡性子,偶尔做做出格,有那点像爱侣之间会做事,那已经让他很满足,他没想到云玉也……是被他出格举动弄得时迷惑吗?
他不想拉着云玉走这条路,太苦,苦得难以言说。云玉是那个“风流俊望而有正骨”洛阳云郎,是云棣夫妇寄予厚望,从小长于优渥,长大之后光彩耀人万众瞩目小公子,他怎能把他拉进泥沼,和他起成为人们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龙阳之癖”谈资,忍受世人白眼,因断袖不婚而仕途无望,因有悖伦常而被亲生父母施以家法甚至逐出家门,永远背负骂名,永远黯淡无光,他怎能呢?
若从前在北疆,遇到个让他这样心仪,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人,不管是男子女子,他断断不会这样思前想后,大概也是平生从来没见过这样好人吧,他舍不得。
他说:“只要你句话,只要你句话。”
贺兰昭眼眶刷地红。
贺兰昭看着他,心里像是有根弦,绷得
夜风波,两处彻夜无眠。
第二天贺兰昭理智上想着不该去找云玉,昨天说那样话,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如同平常,可是两条腿不听理智使唤,他反应过来时候已经站在云宅门口,他不想进去,也不想走,就倚着云宅旁边栏杆发呆,这时门突然开,云棣客客气气地送个婆子出来,贺兰昭远远看着,心像被什东西狠狠扎下。
那是个媒人。
天阴沉沉,不知是在下雪还是下雨,贺兰昭在原地不知道愣多长时间,心中滋味,百种难言。直到腿都木,突然看见远处走过个人影,那人袭青衫,本该挺拔端方,此时却微微佝偻着,显得那不堪又孑然。贺兰昭直看得他走远,终于忍不住叫他:“云公子。”
他不叫他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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