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吃点东西再喝。”
“是。”
接着,屋内有人进来,又悄悄退出去,咸笙躺会儿,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听到门又被推开,如意声音传来:“公主,殿下派人端来碗燕窝,让您吃再睡。”
咸笙摸摸肚子,立刻坐起来,拉开床帷,如意道:“喜娘在外头守着呢,公主吃先垫垫。”
他接过碗吃两口,听到外头传来喜娘隐隐数落,洞房当日,按规矩新娘要在床上端正坐日,等丈夫来掀盖头,哪有放喜娘守在门外吹冷风,她
他容颜光洁,犹如剥壳鸡蛋,湛祯只是看着,眼神就暗几分:“公主彻夜难眠,是因为大婚喜不自禁,还是因为……怕孤?”
鸦翅般睫毛倏地掀起,咸笙辩驳道:“为何要怕你?”
那神色仓皇之中带着几分严厉,湛祯看他阵,又笑开:“公主说极是,你已成夫妻,日后同舟共济,祸福同享,哪有妻子害怕丈夫道理?”
他道:“是孤想多。”
咸笙看不透他,但也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他移开视线,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
咸笙脸上氤氲怒意。
对于他来说,湛祯能说出他旦死就让梁国陪葬话,就说明他根本就是在骗婚。
因为连咸笙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只能活天是天。
“咳。”他浑身无力,索性别开脸。
事已至此,他早已没有跟湛祯针锋相对资格,更因为湛祯这两句话,微微红眼角。
“那就好。”湛祯终于跟他拉开距离,道:“孤前头还有事,公主记得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他站起来,将两侧床帷解下,撩着边瞧他,意味深长道:“晚上见。”
随即松手,厚重床帷隔开两人。
湛祯在床帷外站片刻,迈开脚步出门,咸笙侧耳,听他吩咐道:“把东西放进去,别打扰公主休息。”
喜娘道:“……还未等到挑盖头喝合卺酒,怎就睡下?”
“不愿喊?”湛祯手擦过他湿润额头,道:“孤让公主吃好喝好,公主却背着人不好好睡觉,今日在花轿晕厥,知道怜惜公主身子娇弱,不知道……还当公主对大晋有什意见。”
湛祯……在生气?
咸笙对人情绪素来敏感,虽然湛祯语气和动作都很温和,但他还是察觉出来里头隐隐薄怒。
他这几日在驿馆确没有睡好,个是初来异国,还有就是因为担心大婚事。
今日昏倒跟这个也有关系,但他没想到湛祯连这个都看出来。他心里忽然又虚起来,手心在身上蹭蹭,神色溢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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