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气,郦云不知道为什么也跟春天似的下起了绵绵细雨,细雨傍晚才停歇,爸爸妈妈们集体约
这些天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她自己吓自己,夜里老做梦。有时候梦到一帮人拦路报复自己,梦到自己被人从这间小得不能再小的房子被赶了出去,梦见公司倒闭,梦见去世的父亲,梦见年轻那会儿,有时候也会梦到林惊蛰。
后悔这个词儿很苍白,但尝在嘴里,是苦的,和失败一个滋味儿。
江晓云叹了口气,将手心的毛豆发泄似的丢进篓子里,不小心掉出来一颗,赶忙又心疼地捡回去,群南的毛豆这季节很贵,偶尔才能买来吃一回呢。
动作在拾到毛豆的那一刻停下了,半晌后她摇了摇头:“人呐……”
一辈子真长,她曾以为自己会笑到最后,没想到中途便被淘汰。
,既然没印象,怎么又梦得那么清楚?他连梦境中电话里律师朝他简述的齐清地产的股权分配情况和公司目前在群南正在开发的楼盘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太玄乎了。
江润看了眼手机,他还记得拨通界面里显示的那串数字,一位一位,清清楚楚。
他鬼迷心窍地照着拨了出去,结果居然通了!
嘟——嘟——
他额头的汗水都随同冒了出来,一错不错地盯着显示正在拨号的手机屏幕。
新闻终于放完,她发了会儿呆,这才转头,便见儿子不知道为什么也坐在身边一动不动,只是低头看着手机,抽空问了一句:“你干嘛?在给谁打电话?”
江润与她对视一眼,目光有些迷茫,几秒钟后才摇了摇头:“没,可能是打错了。”
是啊,怎么可能呢,那明显只是个梦而已。
自己居然当真,真是太傻了。
*******
终于,通话接通的数字跳了出来,一道粗犷的男声从扬声器里洪钟般响起,带着一点西北口音:“喂!喂?谁啊?!说话!”
而后就是一连串的咒骂,江润立即按了挂机。
电视机上的广告播放完毕后开始今天的新闻,群南地方电视台社会新闻的主持人一脸喜气:“我省招商引资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郦云市日前迎来一批……”
一边说着,画面切换到外景,江晓云第一眼就看到被人群簇拥着的那张面孔,剥毛豆的动作都停顿了几秒。
林惊蛰和小时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个头更高气度也更出众一些,江晓云回忆起几天前看到对方的场景,到现在仍记得自己当时窒息的滋味。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应当是看到了才对,总之认出对方那瞬间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