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为他盛汤动作顿,眼睛顿时瞪大:“你说什?海棠不肯填志愿上大学?!”
“这死孩子!”周母哐下将碗放在桌上,“跟他说百遍,钱事情爸爸妈妈会想办法爸爸妈妈会想办法可他就是不听!他这是要气死啊!”
发着脾气,周母眼眶又潮红起来:“要不是去年下岗,他也不至于想这多,是这个妈妈当得不称职。”
“您别那说。”林惊蛰安抚她,“跟您说这个,不是想让您自责,是想告诉您,周海棠学费们会有办法解决,但在解决之前,希望您这边能帮忙稳住他。担心他会偷偷跑去打工,到时候失去
就跟高胜他父亲起去外省,跑各个建筑工地打工。但才干几年,工作建筑工地就出意外,那起意外造成后果非常惨烈,高胜他父亲当场死亡,周海棠父亲虽然捡回条命,却也身受重伤,从右腿膝盖以下,完全截肢。
周母这个苦命女人方面哭泣丈夫遭遇,方面又要担心儿子那不正常工作环境,也许是忧思过度吧,总之没过几年就查出来患癌症,从确诊到撒手人寰,中间只间隔短短两个月。
林惊蛰当时人在燕市,正被各种麻烦缠身,没能赶去她葬礼,当天周海棠打来电话,电话里哭得声嘶力竭。
他猛然回过神,才发现嘴已经发麻。他停下机械朝嘴里填冰糕动作,深深地吸口气。
骨头汤大概是好,周母扯来两块毛巾,嘴里呼啊呼啊地吹着气,从楼道煤炉上端进来个还在扑扑作响砂锅。
这锅汤实在是太香太香,浓郁肉味混合着奇妙调料,再加上玉米清爽甜蜜气息,厚重华丽到让林惊蛰感觉自己在参加场盛大沙龙。黑暗楼道里不断有人装作不经意路过,还总探头进来,用探究目光去追随这道香气源头。
有个路过三次中年女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感叹:“哎呀,周家妈妈,你这菜到底是怎烧啊?学你样放调料,怎就是煮不出来这股味道!”
林惊蛰听着她们你来往寒暄,静静喝口汤,用心感受那种浓郁香气在味蕾和喉咙里炸开威力。
上辈子他在燕市,还没落魄时,凭借父亲那边力量,也算是体验过把高衙内生活。他跟着那帮正经二世祖胡吃海喝,尝过燕市上下犄角旮旯里所有盛名远扬私菜馆,那些餐厅道菜动辄几百上千,可再没有个厨师,能做出周海棠母亲这份味道。
他收回那些记忆,喝完碗汤,终于对周母开口说出自己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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