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刻都没得休息,忙到最后,累到连送上门来几位小狼狗都懒得招架,好容易才找到机会偷溜。
顶着微醺醉意,她还不忘从行李箱拿出父母遗像,同那块熠熠生辉奖章并放在床头。
也不知道是什时候入睡。
等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这个叫她熟悉又陌生房间里。
——
十月,江州市秋天。
刚下过场阵雨,空气湿润而冰凉,市区明珠山别墅区,某幢小楼二层,阳台门被轻轻开。
金窈窕赤脚踏出室外,凛冽秋风立即汹涌而来,将她质地轻薄睡袍吹得猎猎作响。
她拢紧衣襟,任凭身体战栗,视线寸寸划过脚下明珠山漫山遍野红枫,脊梁标枪般挺直。
直到此时,她终于确信,自己好像遇到些超出计划问题。
她确信这不是场恶作剧。
明珠山别墅区这幢房子是沈启明跟她订婚时沈家父母送礼物,她从戴上订婚戒指起住到摘下结婚戒指,当中跨越无数光阴。她每天在这里生活起居,对这幢房子内角角落落乃至于每扇窗户外风景都如指掌,即便离开多年,也不至于认错明珠山独无二壮阔红叶。
更何况与沈启明有关切曾经在很长段时间都是她心里不可触碰雷区。虽然多年之后,她内心逐渐强大,最终到可以不带波澜提起这个名字地步,可彼时她已威严日盛,身边人反倒会开始去刻意规避些可能冒犯到她话题。
因此断无可能会有人无聊到找来这栋房子当场地戏弄她,更何况,不久前酒会现场她才听忘记哪位阔太提起,沈启明在自己离开以后
——
如果说这是场梦话,那她最后记忆,大概是杯产自勃艮第睡前红酒。
她年轻时不喝酒,红白啤概不碰,也不单是因为味道不好,最主要是担心沈启明会不喜欢。毕竟女孩子旦扯上喝酒,似乎总显得不够淑女,不够温柔,不够像个完美贤妻良母。因此不光烟酒,其余出格事物她也是不碰。
直到年岁渐长,她才发现酒其实不是个坏东西,沉迷其中当然不好,但适当摄入,却可以让人在疲惫至极时得到点可供休憩余地。
当时是重阳节,她刚拿下又块奖章,分量极重,属于父亲生前梦寐以求那种。因此开完庆功会后,她就带着金牌回国给父母扫墓。谁知落地看,江州业内同行已虎视眈眈许久,导致刚扫墓结束,她就被接到酒会现场,随即觥筹交错,应酬不断,间或还得招架些明里暗里打探私生活状况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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