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本官不能坐？”沈默皱眉道。
“不止您不能做，谁也不能坐这把椅子。”老马
脸苦笑道：“因为它是把坏椅子。”说着用手推那把椅子，没见他怎
使劲，那椅子便应声而倒。
沈默定睛看，原来只有三条好腿，剩下条是支在上面
，不由拉下脸道：“这里是朝廷衙门，怎能荒唐到玩这种恶作剧呢？”
“不是恶作剧。”老马叹声道：“这两行二十把椅子，只有半是能坐人，其余都年久失修，不能坐人
。”
“为什不换换呢？”沈默问道。
本部，东院是左右春坊，西院最大，是司经局。“因为
们藏书比较多，地方小可不行。”老马为沈默解释道。
沈默点点头，跟着那老马进个荒芜破落院子，满眼是危墙危房，让他不禁担心，场大雨就会全冲垮。
看到他表情怪异，老马有些不好意思道：“没办法呀，谁让有‘官不修衙’规矩呢？”
沈默心说，那是地方官规矩好不好？谁也没这样要求过京官。不过他也不想太刻薄，便点点头，跟着他进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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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啊。”老马郁闷道：“不瞒您说，卑职在司经局当差八年，就没见户部拨过来分钱经费。”沈默这才发现，这位马校书官服上，两肘内侧都打着不太显眼补丁。
“原来如此。”沈默没法再责备他，心说看来到个清澈见底好衙门啊，便温声道：“去把大家都叫进来吧。”
“是。”老马赶紧出去，不会儿领着三个*员，两个皂吏进来，六人起朝沈默行礼道：“卑职参见大人。”
沈默没搭理他们，对领头老马道：“把花名册拿来。”
老马赶紧跑出去，过好会儿，才拿来本泛黄名册，沈默翻到最近页，轻声道：“嘉靖三十九年腊月，局内共有六品经承名，七品校书五名，八品正字八名，不入流之书吏十九名，合计三十三人。”念完抬起头道：“那二十来位
那光秃秃厅里，除‘司经洗马’横匾，匾下大案、案前溜椅子，就什也没有，寒酸令人发指。
沈默只好视若无睹，随便往把椅子上坐下去，却被那老马喝止道：“不许坐！”沈默被吓得愣，心说，这都到老子亩三分地，怎还有人敢咋呼？但不愿来就发火，便忍下来。
却见老马脸不好意思指着另把道：“您坐这把。”
“怎，这是给谁预留吗？”沈默若无其事地问道。
“不是。”老马使劲摇头道：“在咱们司经局，谁能大过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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