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沈默斜倚在榻下，微笑着回首道：“许久不听你
琴声，感觉吃肉都没有味道。”
苏雪抿嘴
笑，纤细十指便悬在琴上轻拢慢捻起来，悠扬琴声便飘进沈默耳中，沁入他心脾。沈默朝窗外望望，但见过午日头已经不那
毒
，灿烂光辉亮而不烈，泼洒在绿树翠竹之上，清风轻拂，荡起粼粼波光，让他心旷神怡。近日来直纠结在心头，那些酸、涩、苦、辣各种滋味，和让他心烦、让他焦躁、让他懊恼、让他愤怒各种心思，渐渐舒展开来。
沈默大脑终于开始清明起来，将近日发生事情件件理顺——当今这个北京城，各方各面犬牙交错，已经没寸可以逃避净土，四面八方都是交锋，自己想要左右逢源？那前后两面怎办？
当今这形势，不加入严党，
里有些欣慰，却坚定摇摇头道：“你那里是你夫人家，跟
没有关系。”
“那就听，把你安排去外地，然后找个好人家嫁吧。”沈默无奈道。
“不劳大人费心。”苏雪脸色也冷下来，道：“苏雪就不信，没有男人就不能过辈子吗？”刹那强硬之后，她却缓缓低下骄傲螓首。小声道：“承认，没有大人庇护，早就被那胡公子、陆公子之流给毁掉，小弟也别想读书，小妹可能也步后尘，沦落风尘……”
她紧紧地攥着双手，白皙肌肤上，显露出青色血管，激动身子都微微颤抖道：“大人定然笑，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也觉着自己可笑，却不想像那些女子样，完全忘记自己是谁，变成某个男人附庸。”说到这儿，泪水便像断线珠子，止也止不住。
沈默只好就此打住。
可苏雪就是再要强，也敌不过形势比人强，她当然知道，自己最重要任务，便是让弟弟有个好出路，把妹妹嫁个好人家，在将这两桩心事却之前，她仍然没法按照自己意愿，活出自己样子。
最终她接受沈默安排，带着弟妹来到京城，慢慢等巧儿长大，默默督促志坚念书……比起这两件人生大事来，她那点可怜自尊，又算得什呢？
※※※
回到北京城丁香胡同，沈默已经吃完饭，移座西厢房中，喝着若菡从苏州带来碧螺春。望着杯中白云翻滚，雪花飞舞，闻着那袭人香气，感受着午后暖暖阳光，沈默感觉心中片满足，最近直缠绕在心头忧愁惊惧。也仿佛被冲淡许多。
苏雪坐在他身后琴前，轻声道：“许久没给大人弹琴，今日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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