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闻言看他
眼，看
李芳心里发毛，不过好在嘉靖也不相信身居大内大总管，会跟常年在南方沈默有什
关系，心说也就是点好感吧，便淡淡笑道：“你甭瞎操心，他可是朕宝贝，朝廷要是没
银子，还得靠他去弄，将来……朕儿子也得靠他保驾护航，哪能让他折。”说着指指那原先摆放玉如意地方道：“朕把那玩意儿给他，看谁敢动他根汗毛？”
“黄玉如意……”李芳轻呼声，脸苦笑道：“陛下这下可玩大，景王殿下讨要不知多少次，您都不给他，现在却赏给个臣子，这让他们怎想？又会怎做？”
“朕，也想知道。”嘉靖缓缓合上眼睛道：“朕就要用这柄如意，试探下这池子水，到底有多深多浑，让那些魑魅魍魉全都蹦出来，看看他们真面目。”
李芳心中咯噔声，他伺候嘉靖几十年
下托盘，顺手用银镊子夹几块细长整齐檀香木，填在香炉中，动作娴熟而缓慢，不发出点声音，如云卷云舒，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别小瞧这几下，没几十年是练不出来。
他边稳稳动作，边轻声笑道：“这个沈默年纪不大，太极却打得出神入化，绝对是个人物。”
“哦？”嘉靖淡淡笑道：“你那个干儿子也是这说？”
“黄锦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李芳笑道：“说沈大人手段，出神入化、翻云覆雨，天马行空、算无遗策，已经到状诸葛而近妖地步。”
“评价可真高啊。”嘉靖笑道：“那你觉着他是怎想？那高尚请求底下，又蕴含着什鬼心思？”
“老奴斗胆猜测。”李芳道：“来，小沈大人自觉升得太快，怕摔得太惨，所以想要稳稳、慢慢；二来，他可能不愿在严阁老当政时候出来做事，怕沾上严党污名，宁肯蛰伏几年，等待时机、相时而动。”
嘉靖缓缓颔首道：“果然姜是老辣，他那块小姜心思，还是瞒不过你这块老姜啊。”
李芳想想，又正色答道：“沈大人为王家父子求情，还是真心实意，如今这年头，能做到这点，实在是凤毛麟角。”这句话，值五十万两银子，已付。
嘉靖缓缓点头道：“是啊，朕很意外，想不到在这种时候，他还坚持原则，这点确实难得。”
“不过他这是自讨苦吃。”李芳呵呵笑道：“他苦日子还在后头呢，严阁老那边知道，肯定不会干休，徐阁老虽然说是他老师，但两人其实交情很淡，而且徐阁老又是那种脾气，护不护着他还两说，到时候真不知谁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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