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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沈默所料,当他再次造访徐家,便感受到浓重敌意,徐老夫人高坐堂上,徐阶两个儿子左右护法,满脸警惕地望着他。
双方东扯葫芦西扯瓢,扯来扯去都没扯到正题上去,过小半个时辰,沈默耐心好像耗尽,整整衣服,似乎准备起身告辞。徐家祖孙三个见,暗自舒口气,心说这个瘟神可算走。
不料,沈默好像突然想起什,面向徐老妇人又拱拱手:“哦,对,晚生还有事请教:日前有苏州府昆山县嫌犯徐五,涉嫌霸占田地,打死人命,有人看见他已经逃到华亭来……”
“那跟们有什关系?”三公子徐蝌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们不认识有个叫徐五。”
想多?”归有光小声道。
“这件事太棘手,做不到两全其美。”沈默摇摇头道:“既然是师生,那这个当学生,就有义务向老师汇报他家里人胡作非为,以免将来后院起火,殃及阁老。再请他摆个高姿态,交出沈五那个喽啰,以示大义灭亲。”说着冷笑声道:“说句题外话,如果阁老再不注意,下次该遭难就是他儿子。”
“徐阁老素来自重名声。”归有光道:“应该会警醒,不会偏袒。”
“嗯。”沈默点头道:“但愿如此,能相安无事最好。”说着不由皱眉道:“说不得,得再去趟徐家,就算肯定要不出人来,这个姿态还是得摆。”
看到大人受委屈,归有光心里不忍,沉声道:“大人,魏家案子交给属下吧,保证办得明明白白,铁证如山!”
“听三公子意思。”沈默沉声问道:“这个打死人徐五,与咱们徐家断无关系?”
“断无关系!”徐蝌斩钉截铁道。
“那太好!”沈默如释重负大笑道:“有三公子这句话,下官心里就有底。沈默定不负老师训教,持平执法,秉公而断。今日多有打扰,就此告辞。
“好……”沈默见他这时候还能主动请缨,不由大为感动,但转念想,又拒绝道:“这件事你不要参与,还是交给海瑞去办吧。”
“为何?”归有光问道。
沈默当然不能说,因为海瑞官声比你好,判出案子更加让清流信服,还可以让自己得个大度好名声。
“大人,您不担心海大人把问题闹大?”归有光不无担心道。
“已经大,就让他闹去吧。”沈默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而且们必须给徐家压力,不然还真以为本官是他家条狗!”这种无力感让他十分恼火,真不知什时候才能不看别人脸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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