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有光也严肃起来,他这生见惯那些*员嘴脸,搞不明白为什明明饱读圣人之书,怎做官就骄慢贪婪、不思报效,反而成国家蠹虫呢?想到这,他问出自己苦求不得其解问题:“为什会是这样?”
“是科举害人啊!”沈默沉声道:“对寻常人家来说,要三代积累,风调雨顺,到第四代才能让人不事生产,专门读书;即使豪门大族,也要花大价钱延请名师,士子本人也非得寒窗数十载,抛却尊严,历尽艰辛,方能从层层‘磨成鬼’考试中,博得顶乌纱帽上头。只认为功名是家族花钱培养,自己苦熬而得,有何感戴朝廷之意?纵使多少荣华富贵,高官显爵,所感激,不过是家族和自己罢。”说着冷笑声道:“可见如此用人,本来就不显朝廷待士之恩,而朝廷却责其报效,指望其为民着想,不是痴人说梦吗?”
“那该如何应对呢?”归有光面色沉重地问
你们放开,今天不把老东西蛋黄挤出来,就是他养!”
陆鼎擦满嘴鲜血,双眼通红道:“你要是养,生出来时就该把你掐死!”
这跟泼妇有什区别?看他们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众人赶紧拉着潘庹先走,除王子让,却没人再管陆鼎。
人走干净,场面安静,陆鼎也冷静下来,回想起方才幕,羞愤欲死,掩面道:“此生休矣!”便朝王子让深鞠躬,萧索如落叶般,失魂落魄离去。
场中只剩下个王子让,他回望下漆黑大门,虽然看不见里面人,却能清晰感受到无尽嘲笑,灰心摇摇头,也步陆鼎后尘离去……
※※※
从门缝里看完这幕,归有光不禁叹息声,暗道:‘本来多强势群人啊,只因为步走错,便落到这般田地,真是可怕啊。’
回到签押房里,他将看到幕禀报给大人,沈默表情依然如故,淡淡道:“震川公是不是觉着,把他们逼得太狠?”
“瞒不过大人。”归有光对沈默畏惧,已经深植在骨子里,所以干脆有甚说甚,什也不瞒他:“卑职担心,他们即使屈从,也会有心病。”
“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心悦诚服。”沈默沉声道:“近百年来,对士族优待太过,让他们变得自私自利,愚蠢跋扈,只以为荣华富贵是他们应得,却从不想为大明尽点义务,承担任何责任!大明落到这般田地,他们要负主要责任!”说着紧紧攥拳道:“这样蠢物,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好言好语就蹬鼻子上脸,非得给他们点教训,才知道上下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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