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用汲满以为大人会责备自己，谁知沈默却道：“这个事儿上没有谁对谁错，风格不同而已，只要能把差事干好
，
不会管你到底流多少汗，晒得黑不黑
。”
王用汲深为触动道：“大人不会失望。”
※※※
午时不到，便有苏州城内三十八家当铺、二十
家票号当家人，手持请柬，进入知府衙门，被引到二堂花厅中。
花厅里拉溜摆开十张八仙桌。桌上各种菜肴琳琅满目，时鲜瓜果堆积如山，厨子们端着大条盘子来回上菜，个个忙得满头大汗。
是，尽管两人都表示计划很棒，但都对可行性不抱太大希望。还是王用汲说得好：“大人，假使真是他们费心谋划，现在眼看要摘桃子，您却说不许动，他们就算不敢当面反对，也会阳奉阴违。”归有光也点头附和道：“大人，他们也都是苏州城分子，真要是乱起来，他们也跑不。属下想他们也该有数吧？应该适可而止。”
当连左膀右臂都反对自己时，沈默没有像般人那样怒不可遏。他依旧保持冷静。因为他坚信，这次真理掌握在自己手中，就算成绝对少数派，也不会改变‘苏州城将要爆发金融危机’这个事实。
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这句话是有道理……当然偏执狂也往往会败得比谁都惨，这也是有可能。
此刻沈默甚至还能微笑道：“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能知道呢？”便终止讨论，换上副上司面孔，问归有光道：“交代你办事情怎样？”
“昨天才下得命令，怎
也得明后天才有信儿吧。”归有光苦笑道。
桌上有好酒，菜肴也不错，但还不能入这些食必胗馔财主法眼，不过大家还是很兴奋，府尊大人宴请他们这些商人，那真是前所未遇恩典啊。
待众人就坐不久，沈默便在两位大员陪伴下，出现在花厅之中，众财主起身请安，比较整齐道：“
“难道吴县和长洲也要明天才能知道吗？”沈默没好气问道，边王用汲只能暗暗苦笑，很显然，大人是在报复他们俩。
“吴县当然没问题。”归有光道：“可长洲那边，直找不到海县令，县衙里人又都被他修理怕，高低不敢自作主张，只好拖到现在。”
“他去干嘛？”沈默问道：“又下乡？”
“是啊，今年雨水太少，庄稼不省心。”归有光道：“他下去组织人挖渠引水浇地去。”
沈默看眼王用汲，王县令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派人去干。”他是大地主家出身，从小十指不沾泥巴土，自然没有海大人那份儿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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