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司直郎沈默和张四维取来红豆和绿豆,每位大人各拿到粒后,吏部尚书李默道:“红豆代表王诰,绿豆代表胡宗宪,开始吧。”沈默便端着个长陶罐,在每位大人面前走过,每个人伸手进罐子里放下粒豆,谁也看不到是红还是绿。
转圈回来,沈默将陶罐交给严阁老,严嵩示意徐阶和李默同点数。
共二十粒豆,却也好数,最后是王诰以十比九胜出。
这也在众人预料之内,毕竟比起年轻且远在天边胡宗宪,资历人脉更深,且就在大殿之中,这个因素足以影响严李两派之外人选择。
所以今天,东南总督人选,必须定下来,诸位有什人选请提出来吧。”
吏部尚书李默便很干脆道:“吏部推都察院右都御史,兼漕运总督王诰,诸位有什意见?”
工部尚书赵文华立刻站出来道:“推左佥都御史,浙江巡抚胡宗宪,他才是最合适人选!”
李默沉声道:“王诰是嘉靖二年进士,为户部郎中时,便定大同兵变,马到成功,兵部记功在册;后巡抚甘肃,练兵马,增城堡,戍边卫国,政绩显赫,受白金文绮之赐!至今为官三十余年,乃是国之干城!”说着冷笑声道:“据所知,胡宗宪是嘉靖十七年进士,十余年来直在知县与巡按之间蹉跎,两年前倏然超擢巡抚,也少不你赵大人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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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后蒲团上,坐着嘉靖皇帝,这里同样没有丝风,但他仍然厚厚棉布道袍,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除嘉靖之外,还站着个穿七品服色*员,自然是三陪舍人徐渭,他本来就体胖,此时更是汗如雨下,边用袖子擦脸,边借此偷窥皇帝。他发现当李默讽刺胡宗宪超擢是走关系时,嘉靖眉毛抖动几下……显然是不太顺耳。
徐渭当然是支持胡宗宪,但他更清楚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嘉靖这种嗑药过多怪虎,任凭你舌灿莲花,也只会起反作用。所以‘徐三陪’老实闭着嘴,静等争辩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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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臣争执不长会儿,便个个汗流浃背,却不敢君前失仪,仍然要衣冠俨然保持尊容……这份罪可够受,以至于饱受煎熬大臣们,竟然破天荒结束不休争吵,拿出最后招……不记名投票……能混到这步,哪个不是八面玲珑,两面三刀老油条?谁也不愿得罪两位大佬,这个法子自然就成最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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