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慢条斯理
洗完，老头用雪白手帕将双手擦拭干净，便将那仍然很干净手帕丢掉，这才进到里屋，望、闻、问、切
番，然后出来外屋，捏着胡子，面色凝重道：“把原先药方给
看。”
柔娘便将千金堂大夫开方子递给老太医。老头眯眼看
好会儿，连连叹气道：“庸医误人，庸医误人啊！”
沈默本来已经松下心，下子紧起来，有些结巴道：“怎
……误人？”
太医便分解道：“这里写症状是外感内滞，以致伤寒。开处方上面有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又有枳实、麻黄。听起来好像对症，但实在是该死。”
沈默现在最听不得个‘死’字，闻言不由道：“千金方上有这个方子，对症啊。”
治好跟没事儿人样，所以轻易不能说没救！”
沈默闻言如饮清泉，给老太医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道：“请您老务必出马。”
那老太医这才起身道：“那就去瞧瞧吧。”
沈默和张居正两个左右，扶着颤巍巍老太医出来，又将他扶上张居正马车。那车太小，两个人就有些挤，张居正索性不上去，对沈默道：“看病要紧，你们先回去吧。”
“那太岳兄呢？”沈默歉疚问道：“您会骑马？”
“庸医都是像你这样知半解，只知道些皮毛。”老太医不客气道：“富贵人家小姐，金枝玉叶，身子较弱，要讲究调补。这方子呢？给你这样男子汉用是没错，可女孩儿如何禁得起枳实、麻黄这等猛药？再加上好像她还胡乱吃些老参片。”说着叹口气道：“所以现在说她是伤寒，不如说是被庸医猛药攻倒。”
沈默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希望又起，沙哑着嗓子问道：“现在怎救？”
老太医摇头叹气道：“不是说？只要是伤寒都能救，但现在贵小姐病症是两种毛病混合在起，复杂太多。恕老夫无能，救不。”
“会是会。”张居正苦笑道：“可在这京城里，个文官要是敢骑马，明天保准有御史上本参。”说着潇洒地挥手道：“这离着王府不远，走两步变回去。”
沈默再次向他表示感谢，张居正摇头笑道：“日后个锅里抡勺吃饭，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客气作甚？等王府差事完，便去客栈看你。”
沈默也不是忸怩之人，便与他拱手作别，护着那老太医往客栈去。
※※※
到家里，已经是日上三竿，老太医依旧不慌不忙，派头十足让沈默打温水来，沈默以为他有什妙用，谁知老头只是洗那双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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