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以无穷之财，供有限之用，是以下常给而上常余，虽国有大事、年或大灾，而三年九年之蓄，自可取之而不匮矣！”
轻轻摘下眼镜，嘉靖帝喃喃道：“说
好啊，舍本逐末固然不对，但若是把国家生财之道丢
，就得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着点
点这份卷子
面着手，强调‘裁汰冗员’、‘削减开支’，也就是‘节流’；而后者则着重讲开源与节流并重，全面生财富裕方法。
毋庸置疑，两个法子都是解决问题之道，但前者更正统，后者更激进，如果方才寻常时候，前者自然更符合朝廷选官‘中庸’之道，乃是更好人选。但世易时移，大明朝经过百七十多年发展后，许多问题已经是积重难返……至少对讨厌麻烦嘉靖皇帝来说，是不愿意触碰那些雷区，比如说前者提到‘削减藩王开支’、‘裁剪冗官’、以及‘淘汰宫人’等法子，哪个不会引起轩然大波？不会引起群哭诉家伙，像无头苍蝇般，围在自己身边？
归根结底，还是嘉靖帝私念在作祟……他只想尽量少些麻烦，让国家过得去，让自己有钱有闲修炼，只要朕活着时候能糊弄过去，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所以嘉靖帝虽然欣赏这篇文章书法文采，却只是草草看两眼，便将目光投注于第二篇上……
待看到‘是君子之生财也有道焉，固不必损下以益上，而经制得宜，自有以裕于国也。’意思是，不必损害下面人利益，也有让国家富裕方法！这话实在太对胃口，嘉靖帝精神为之振，不由坐直身子，又怕看错字，便伸伸手。
黄锦赶紧将老花镜奉上，嘉靖帝带上那眼镜，看到精彩处还念出声道：‘然则何如？盖天地本有自然之利，农田森林，山川海洋，皆乃
大明之疆域，乃祖宗之基业，今何以重农田而偏废其余？固恒见其不足尔！’读到这，皇帝不由颔首道：“是啊，以往们总是盯着地里刨食，但大明朝耕地就那
多，却要养活越来越多子民，还得负担四方征战，早已经不堪重负，确实应该想想别途径。”
两位大学士唯唯诺诺道：“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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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者国之本也，以养民哉；商者国之末也，以富国哉。有国家者如树，本末倒置固为谬矣，然有本无末树亦不荣，必内本外末，而后其财可聚也哉！”
“臣也不才，试举例，松江棉布，苏杭绸缎，江西瓷器，福建茶叶，素为西洋佛朗机人所垂涎，尝举万金以求之，若重开市舶司，保海路通畅，大明之万里海疆，可生财千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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