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
北京春寒料峭，尤其是
早晚，飕飕北风起，正应
那句‘二月春风似剪刀’，非要把人露在外面皮肤，全刮开触目惊心小口子才行。
在这种环境下答卷，简直是对精神和肉体双重考验。虽然考生们都点着火盆，但那长方形考舍可只有三面墙，个劲儿往里灌风。考生必须不时地放下手中毛笔，用力搓那十根胡萝卜，不然非要冻僵不能写字。至于已经冻僵双腿，管它作甚，反正又不用它写字。
与大多数考生相比，沈默应试生活无疑是十分惬意，觉睡到第二天破晓时分，用昨日剩饭煮个白粥，还切碎俩皮蛋，点瘦肉进去，做个简易版皮蛋瘦肉粥。
洗脸刷牙之后，粥好，饱餐两碗，浑身都暖烘烘。沈默这才带上若菡给准备超薄紫貂皮手套，这东西是依照他手型，完美缝制而成，戴上后完全不影响写字，且十分保暖。
再加上怀里揣小暖炉，脚下搁小风炉，可保证他完全不受风寒之苦，能够安心舒适答卷。
待身心都调整到最佳状态，他才从墙上取下卷袋，打开试卷，仔细审阅那前三道四书题。乡试时这三道题就是根本，现在会试更甚。因为这三道是皇帝命题，考官们自然要将全部精力投注于此，所有从没听说有人以五经题中式，后面两场更是想都不要想。
三题之中，又以首题最重，这是毋庸置疑。当沈默看到首题时，不禁莞尔，只见那题目只有五个字，曰‘生财有大道’……可见人穷疯什
事儿都干得出来，嘉靖皇帝竟然在会试题目上，直截当问询起，如何解决大明朝严重经济危机问题。
但这题目并不会引来非议，因为此句确实出自《大学》，论述治国之道‘传’之第十章，原句是‘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生之者多’是创造财富人多；‘食之者寡’是寄生在前者身上人少；‘为之者疾’是创造财富速度快；‘用之者舒’是消耗财富速度慢。所以谁都知道，这句话阐述富国裕民真理，在于开源节流，多挣少花，然后便很自然铺陈出去，写篇四平八稳文章。
这样在平时自然稳妥，相信大多数考生也是这样做。但沈默以自己对政局清晰认识，知道大明财政已经到岌岌可危地步，就连那些身为‘食人者’*员，都被欠俸数载，过年都不见荤腥。管中窥豹，可见斑，沈默由此判断嘉靖帝出这道题，定是希望看到解决问题办法，而不是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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