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对着干,已经成为他性格部分,几十年来从未改变。
而严嵩在很久以前便把握住这种心理,擅窥皇上秉性意向,从而驾驭皇上喜怒。如果他想要在嘉靖面前构陷个人,必然先对那人大加赞赏,然后不带烟火气,仿佛有口无心提起对方言行触及皇上厌恶与忌讳之事,必然会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立时降罪于斯人,绝不宽恕。
反之,如果他要救人,便会像现在这样,先顺着皇上之意对其痛加诋毁,似乎不施之于极刑而不能解皇上之恨,待到皇上以为太过而生出恻隐之心时,嵩便口气转,花言巧语,让嘉靖帝听来耳顺意舒,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是严嵩如不倒翁般屹立朝堂秘密武器之。十数年来屡试不爽,不知多少忠贞贤明之士冤死于无妄,亦不知有多少恶贯满盈之徒逃过惩治,在其羽翼下逍遥法外,继续作恶。
所以沈炼劾严嵩‘伺陛下喜怒恣威福,窃君上之大权’,点都不冤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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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嘉靖帝不知不觉入彀,他觉着严嵩是见大事不好,要丢卒保车,心中竟然对赵文华生出丝怜悯之情……他虽然对赵文华谎报太平、弄虚作假生出愤懑之意,但毕竟满朝文武只有赵文华个,主动放弃京城钟鸣鼎食舒逸生活,下江南提督剿倭,去就是将近两年。
嘉靖帝觉着,这样‘肯吃苦’、‘肯牺牲’大臣,纵使有些吹牛皮,放大炮毛病……责罚下尚可,焉能连功劳也全部抹煞,棒子打死?再者,听沈默对‘治大国如烹小鲜’生动解说,皇帝已然心中有数,是以并未真正生起气来。
心里打定主意,嘉靖帝便缓缓起身,走下御阶,坐在严嵩锦墩上,望着跪在地上老首辅道:“老首辅有点不近人情吧?赵文华虽然有些名不副实,但在江南两年时间,风餐露宿,鞍马劳顿还是有,大小二十多次胜仗也是实打实,苦劳多些,功劳也不少,如是便杀话,会不会让天下人寒心,再没有愿意为朕卖命呀?”
严嵩见皇帝上套,心中不禁暗喜,却不敢表露点,脸感叹道:“皇上心胸博大如海啊,实乃历代未有之仁爱帝君,臣子们能为陛下效力,实在是三生修来福气啊!”他先是信手送出顶高帽,表情又恰到好处转为羞愧,自检讨起来:“那赵文华得知东南事变,忧心如焚,惊悸无比,想要求见陛下请罪,却不敢打扰圣上清修,就跑到微臣那里……”说着竟挤出几滴泪水,配合着满脸褶皱老脸,颇有些老泪纵横哀伤之感,只听他哽咽道:“微臣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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