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嘉靖面上
纠结犹疑之色尽去，第
次真真正正展颜笑道：“黄锦，你觉着他答得怎
样？”
“奴婢才疏学浅，般阁老们讲话都听不懂。”黄锦赔笑道：“但沈解元话，奴婢能听懂，也觉着很有道理。”
“哈哈哈……”嘉靖帝指着黄锦道：“沈默，你听到没有，在黄锦看来，你比阁老们还有学问呢。”
“黄公公谬赞
。”沈默苦笑道：“可能是大学士们说话太深奥，
们这些普通人都听不懂。”
“没错，
法，很难做到萧规曹随……旦推倒重来、人员更迭，造成人力物力上极大浪费不说，军队也至少瘫痪半年，后果可能无法想象。”
“哼。”嘉靖重重哼声，却也没否定这个说法，而是沉声问道：“那你觉着，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这个微臣真不知道。”沈默是打死都不敢胡说，摇头苦笑道：“微臣只觉着很难很难……”他知道嘉靖帝是极端聪明皇帝，那肯定讨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之类推托之词，所以如是坦诚。
果然嘉靖帝脸上，流露出感慨之色，仰面望着殿顶，喃喃道：“你们回答不上来，就把问题往上推，推来推去，最终还是落在朕面前，朕又能推给谁呢？”
“微臣无用，不能替君父解忧，恨不能愧死当场！”沈默脸郁悴道。
“哎，要是你死能解决问题，朕立马杀你。”嘉靖帝笑道：“可是没有啊……所以说，当皇帝是个苦差事啊。天下最苦莫过朕心，是宽亦误，严亦误，岂止是尔等迷哉？朕亦迷也……”
皇上沉默，大殿里立刻安静下来，过好会儿，他才回到座榻上，也不盘坐，就那伸着双腿坐在榻边，胳膊倚在蒲团上，眯起狭长双目道：“老子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你怎理解这话？”
“回陛下，这是老子治国为政主张，微臣才疏学浅，不敢妄议。但微臣自幼家贫，尝在江边结庐而居，自江中捉些小鱼小虾上来，与家父下酒，是以对这‘烹小鲜’还有些发言权。那些小鱼很鲜嫩，下锅之后最忌乱翻动，如果用铲子频频搅动，肉就碎，完全不像样子。”
顿顿，见皇帝面露倾听之色，沈默方才大着胆子道：“老子用烹鱼比治国。是不是说，君主治理国家，要像煎小鱼那样，不要常常翻弄……朝令夕改、朝三暮四、老百姓就会无所适从，国家就会动乱不安。相反，如果国策法令能够得到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就会收到富国强兵之效。如此，切外在灾祸，都不会形成长久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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