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心说:‘这气性也忒大点吧?’赶紧赔笑道:“其实小弟是有事相求,所以才不能要这钱。”
“什事?”胡宗宪问道。
“先把钱收起来再说。”沈默坚持道,胡宗宪这才将那官票塞袖里道:“这下可以说吧?”
“不瞒中丞说,今年是大比之年,眼看预考近,小弟这半年多来却被大大小小事情,分去太多精力,现在只好整日苦读,也算是临阵磨枪吧。”沈默不好意思笑道。
“应该。”胡宗宪大点其头道:“要想走仕途这条路,没有个进士出身是走不通。”
宪心说:‘那可未必。’便笑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卑下士时。”
“若是当时身便死,千古忠*有谁知?”赵文华轻声道:“知道,梅林兄你放心去吧,本公会看好他。”
离卢园之后,胡宗宪还得去找沈默,让他帮着协调征调狼土兵出战事情。坐在轿子里,胡中丞轻声笑骂道:“巡抚出兵,还得先请示巡按,这他娘算哪门子事。”
沈默现在俨然成狼土兵与朝廷打交道代理人,也不知道他有什魔力,竟然把那些难以沟通狼土兵,收拾得服服帖帖,唯他马首是瞻。胡宗宪几次想要绕过沈默,直接和那些个头人沟通,却灰头土脸碰鼻子灰,只好每次调兵,乖乖先与沈默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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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还住在驿馆里,他最近比较烦恼,本想在西溪梅墅附近租幢住宅,派人去打听,那些主家来头都大得很,什布政使、按察使之类,还有朝中侍郎尚书别墅,都没有往外租意思。
沈默后来打听到,浙江巡抚衙门有座别墅,乃是专供巡抚大人休憩避暑所用,便打上胡宗宪主意,但苦于没有由头,也不好贸然去借,正愁得抓耳挠腮之际,胡宗宪便自己送上门来。
他那发自内心笑容,让胡中丞心里打鼓道:‘不会是想宰笔吧?’好在他早有觉悟,讲明来意后,便从袖中掏出张厚厚纸片,搁到桌上道:“也不能让兄弟白跑趟,这点银子就算是来回路费吧。”
沈默斜眼看,是张面额两千两官票,凭这个可以去藩库里提取等额官银,见票即付,不由暗叹胡大人真豪爽,老子来回不到二十里,连住宿都不必,就给这多路费。要是为他去京城跑趟,恐怕把浙江藩库搬光也不够吧。
胡思乱想阵,他正色道:“都是为朝廷办事,中丞这是干什。”便将那官票推还。胡宗宪推让几次,见他是真心不要,不由怒道:“瞧不起胡宗宪是不是?不要便将它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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