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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回到家里，沈京正在等着，对他说老爹有请。
沈默便去后堂脱去带着酒气
袍子，换
身干净衣裳，跟着沈京上
车。
在车上他也不问沈老爷事，而是关心起沈京学业来：“国子监恩贡办下
？”
“千两银子年前就交。”沈京有些气恼道：“可提学大人偏偏拿乔，下个告示说，鉴于往年解送贡生质量不高，有碍浙江文声，所以应选拔恩贡生，都得先去杭州集中授课半年，考试通过方可成行。”
看这个人？”
徐渭沉吟片刻，方轻声道：“此人深接纳、擅权变，无书生迂阔之弊。但此人不惜声名，只求目，不择手段。这样大僚在士民中不会有好印象。”说完又补充道：“但这种人，才有可能办实事。”
沈默点头表示赞同道：“确实，他心机太深，好用权术，实在不是良友。但有担当，重实效，不具诽谤，深通军务，正是抗倭统帅不二人选。”
等着水烧开视乎，徐渭突然拍脑门，怪笑道：“兄弟，这里有封信，是位小姐托
转交给你。”便从袖子里摸出来个淡粉色信笺，递给沈默道：“快打开观摩观摩吧。”
沈默却眼皮都不抬道：“要看你就自己看，反正是没兴趣。”
沈默笑道：“能学点东西总是好。”
“恐怕毛都学不着。”沈京愤愤道：“这不是第次，有前辈告诉说，这不过是提学大人敛财
“这是你说啊。”徐渭眉开眼笑道：“那就鉴赏下，咱们绍兴才女文采。”看沈默还不动容，气得徐渭咬牙，真撕开那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纸，便大惊小怪道：“折成方胜形啦。”
这时候水开，沈默径直起身去提壶倒水，洗脸漱口，就听徐渭在边上怪叫道：“可真念。”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徐渭便大声念道：“天上明月，阴晴圆缺人难全。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偏那红丝剪不断，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严冬，春丛认取双栖蝶。”
读完，徐渭热泪盈眶道：“多好姑娘啊……怎就碰不上呢？”
沈默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他洗完脸，擦干净道：“那你就去找她吧。”说着拿起自己大氅暖帽便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才回头道：“告诉那写信，既然今生无份，就不要再枉费多情。”
望着他离去背影，徐渭挠挠头，骂声道：“真搞不懂。”但那边吕小姐还等着回信呢，他只好提笔写个字条道：“伊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茅坑。”送回去给那吕小姐，让她不要再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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