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流泪道:“入京以前,家里大伯便预料到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这快,又会是在今天。”
沈炼脸上歉疚更重,他破天荒给夫人倒杯酒,柔声道:“对不起,让你跟着受苦。”说着端起来送到她面前,沈夫人接过酒,和着泪饮个。
沈炼又倒杯,再送到夫人面前道:“去以后,孩子们还需要你来拉扯,襄儿已经成人,不担心;只有这俩孩子,你要多费心,不要让他们走上岔路。”坐在下首沈衮和沈褒都才十岁左右,正满脸惶恐地看着哭泣母亲,和脸决然父亲。
沈夫人却不接这杯,而是垂泪道:“个妇道人家,怎能教好两个孩子呢?”
沈炼轻声道:“你可以写给唐顺
其罪也。
窃君上之大权,沽恩结客。朝廷赏人,曰:‘由赏之’;罚人,曰:‘由罚之’。人皆伺严氏之爱恶,而不知朝廷之恩威,尚忍言哉!其罪二也。
又有揽吏部之权,虽州县小吏亦皆货取,致官方大坏,其罪三也。老迈昏庸、误国家之军机,其罪四也。阴制谏官,俾不敢直言,五也。妒贤嫉能,忤其意,必致之死,六也。纵子受财,敛怨天下,运财还家,月无虚日,致道途驿骚,八也。连络蟠结,深根固蒂,各部堂司大半皆其羽翼。是陛下之臣工皆贼嵩之心膂也。九也。
自嵩用事,风俗大变。十余年来,贿赂者得居高位,清高者却尽遭排挤。以致天下视‘守法度’为迂疏,视‘巧弥缝’为才能。视‘正直不阿’为矫激,视‘阿谀钻营’为练事。自古风俗之坏,未有甚于今日者。皆因嵩好利,天下皆尚贪。嵩好谀,天下皆尚谄。源之弗洁,流何以澄?是敝天下之风俗。大罪十也!
陛下奈何爱贼臣,而忍百万苍生陷于涂炭哉?
至如大学士徐阶蒙陛下特擢,乃亦每事依违,不敢持正,不可不谓之负国也。愿陛下听臣之言,察嵩之*。或召问二王,或询诸阁臣。重则置宪,轻则勒致仕。内贼既去,外贼自除。虽俺答倭寇亦必畏陛下圣断,不战而丧胆矣。”
※※※
在皇帝阅读这份字字如刀奏章时,西直门外条偏僻小巷内,个稍显寒酸小院中。锦衣卫经历官沈炼,正在与他家人吃年夜饭。
桌上红烛高照,有鱼有肉、有酒有菜,还有北京不常见醉鸡糟鱼。然而对着这样桌丰盛宴席,沈夫人和他们两个儿子却食不下咽,面上也挂着深重哀伤。
看着妻儿如此难过,沈炼满脸歉疚道:“若不是随时可能被带走,怎也得吃完这顿饭再跟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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