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心中长叹声道:‘严嵩啊严嵩,你好狠毒啊!’他知道严嵩正是瞅准他定会保住张经,这才悍然发动攻击。如果不想受牵连话,自己必须说句:‘任凭陛下处置。’但这话他说不出来,虽然为往上攀爬,他已经放弃尊严,但徐阶还没有丧失原则,他知道能解东南危局唯有张经,如果自己都不支持他,那张经就点希望都没有——到时候东南沿海会变成什样子?徐阶不敢想象
老在北方输局。便要在南方将这局扳回来。
但徐阶原先是不怕,因为他数遍满朝,发现除张经之外,再也找不到合适*员,可以统御抗倭大局。由此他得出个结论——在东南倭患平定以前,张经都是安全,是以对赵文华攻讦颇不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夜里,听到嘉靖说出‘是承你情’这样话来,他终于骇然发现,皇帝要对张经动手……因为这句话意思是。看在往日功劳分上。不追求你责任。还有句潜台词是,但某些人责任。朕要大大追究!
不用揣度,张总督便是某些人之首。
徐阶还想为张经争辩几句,但见陛下大袖挥道:“李芳,把那些参奏张经奏章抬来。”
徐阶听到‘抬’字,便抬起头来,果然见李芳和黄锦两个,抬着个明黄色木箱,箱子没有盖,满满全是奏章。
沉重木箱放在皇帝与徐阶之间,发出砰声闷响,震得徐阶肝胆欲碎。
嘉靖帝随手拿起本奏章,看眼道:“户科给事中马乾参张经欺诞不忠事。”说完扔到徐阶脚下;又拿起本,看眼道:“都察院监察御史徐乾应参张经贻误军机折”又扔到徐阶脚下;再拿起本念道:“兵部值方司主事钱至惟参张经截留军费折。”说完再扔到他脚下。如是念七八本,全是参劾张经奏折,皇帝火气便上来,双手伸进箱子里乱抄,将本本奏折扔向徐阶,边扔边喝骂道:“朕给他信任,他还给朕什?拥兵自重、靡费军资、贪赃枉法,避敌怯战?天下还有这样臣子吗?”说到这,嘉靖声音变得无比尖锐,终于说出让他最无法接受句话:“以至于民间有俗谚曰‘北嘉靖,南张经’,看他是想建极南京,与朕平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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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本有着坚硬外壳奏折打在徐阶身上,每下都生疼无比,他只好俯下身子,用种最卑微方式跪在皇帝面前,以求减少挨打部位。渐渐奏章都快要把他淹没,皇帝怒吼声才消停下来,冷冰冰地问他道:“张经怎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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