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平静道:“不必交代,已经托人转达遗言。”
“反正不让你去!”吴成器死死把住船帮道:“过来几个人,帮把沈公子请下船……”支短枪突然指到他胸前,打断吴巡检话,众乡勇时有些傻,不敢再动弹。
“得罪,吴大哥。”沈默轻声道:“不能连续两次抛弃自己朋友。”
吴成器沉声劝道:“那位壮士是自愿把倭寇引入绝地,让们将其全部抓获。他是死得其所。不会怪任何人。”
“怨不怨是他事,救不救是事。”沈默摇摇头。悠悠道:“昨夜在船上时,没有试图救他,当时还可以自安慰说‘无能为力’。但这次有洋枪有船只,还没试过怎知道不可能?”
要多走许多冤枉路,才能循上他和倭寇行进方向……而且官军行军速度也不可能比上倭寇,说不得会热渴、累饿,状况百出。毫不意外。
所以他对吴巡检说‘今夜到明天’,其实是学曹公‘望梅止渴’典故。反正明天下午也算明天不是?
吴成器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沈默要小船开来,便改口道:“你要去作甚?”
“对岸。”沈默跳上船,船身晃晃,险些没站住,多亏那船夫扶他把。才没掉到水里去。
吴成器装作没看见,颔首道:“也好,北岸虽然已经安排妥当,但还是有公子在那放心。”不自觉,他对沈默称谓由‘三少’变成‘公子’。
吴成器见他去意已决,只好放手道:“那好,陪你去。”
“不行,你和不同,你是本县巡检,所有民团都得听你。”沈默想都不想便拒绝道:“你必须留下来坐镇!”
这时小船突然剧烈晃,个又黑又壮乡勇跳上来,对吴成器道:“让铁柱陪公子走遭!”
吴成器大喜道:“有你就放心多。”说着对沈默道:“铁柱身横练功夫,十里八乡没有敌手,人送外号‘浪里黑条’
沈默微微摇头道:“柯桥那边还是交给乡绅们自主吧,个陌生后生掺和进去,人家是不会听。”他那‘新任浙江巡演’鬼话,只能咋呼咋呼没见过市面村民。自然不会再拿出来自取其辱。
“那公子要去何处?”吴成器追问道。
沈默也不瞒他,指指那化人滩道:“那里……要去接应兄弟。”
那船夫直接双腿软,跳下船道:“小可不敢去,倭寇会吃人。”
吴成器拉住船帮,沉声道:“公子三思,那样太危险。你是绝对不能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跟主簿大人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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