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汗颜,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吃个豆也会引起这大幸福感。
见他流露出不以为然神情,沈贺轻抿口开水道:“潮生,你是没有尝到啊,这豆肉熟而不腐、软而不烂,咀嚼起来满口生津,五香馥郁,又咸而透鲜,回味微甘,若能以黄酒佐之,怕是土地公公都要来尝尝。”
‘土地公就没吃过点好东西?’沈默翻翻白眼,却被沈贺以为在抱怨他吃独食,连忙解释道:“不是为父不与你分享,而是大夫嘱咐过,你不能食用冷热酸硬东西,还是等痊愈再说吧。”
沈默无力地点点头,见沈贺又用同样速度吃掉两颗,便将手指在抹布上
着只努力吐丝蜘蛛出神,沈默听父亲道:“好好,潮生吃药。”便被扶起来。他上身靠在枕头上,端量着今后称之为父男人,只见他须发蓬乱,脸色青白,眼角已经有皱纹,嘴角似乎有些青淤,颧骨上亦有些新鲜伤痕。身上长袍也是又脏又破,仿佛跟人衅过架,还不出意料输样子。
见沈默睁眼看自己,沈贺双目中满是兴奋和喜悦,激动道:“得好生谢谢殷家小姐,若没得她出手相救,咱爷俩就得阴阳永隔……”说着便眼圈红,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看到他哭,沈默鼻头也有些发酸,想要开口安慰下,喉咙却仿佛加塞子般,个字也说不出来。
注意到他表情变化,沈贺赶紧擦擦泪道:“怎,你哪里不舒服吗?”见沈默看向药碗,沈贺不好意思道:“险些忘记。”便端起碗来,舀勺褐色汤药,先在嘴边吹几下,再小心搁到他嘴边。
沈默皱着眉头轻啜口,却没有想象中那苦涩,反倒有些苦中带甜。见他眉头舒缓下来,沈贺高兴道:“你从小不爱吃药,买些杏花蜜掺进去,大夫说有助于你复原。”便伺候着他将碗药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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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毛巾给沈默擦擦嘴,再把他重新放躺,沈贺很有成就感长舒口气,仿佛做完件大事般。这才直起身,将空药碗和破碗搁到桌上,屁股坐在凳子上,疲惫弯下腰,重重喘口粗气。
沈默见他盛满碗开水,从破碗中捻起三粒青黄色蚕豆,稍犹豫,又将手抖,将其中两粒落回碗中,仅余下颗捏在手中。
端详那粒豆子许久,沈贺闭上眼,将其缓缓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动作极是轻柔,仿佛在回味无穷,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沈贺才缓缓睁开眼,微微摇头赋诗道:“曹娥运来芽青豆,谦裕同兴好酱油;东关请来好煮手,吃到嘴里糯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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