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质在他侧脸上亲亲,从小几上拿过干净帕子,轻轻地帮他擦干净。
他面拿食指顶着帕子,点点擦得仔细,面轻声说:“容容,你累,又太疼,知道。但是你睡会儿,等睡没那累,就醒过来看看……行不行?”
紫容躺着,没有动静。
陆质继续说:“你看看以后,再想睡多久都行。不闹你,天亮也不叫你,把窗帘床帐子都放下来,也不让别人吵着你,好不好?”
无论问好不好,还是行不行,花妖总是不回答他。
因为产后不宜挪动,再加上,他们平日住那间寝屋实在有些大,给生孩子人住有些怕凉,春夏交替时,又不敢把火盆烧太旺,于是这间院子早就收拾妥妥当当,是为紫容生孩子和之后养身体准备。
正屋是个大套间,里头小屋都收拾干燥清爽,到处全是棉垫子厚褥子,火盆里燃着无烟细碳。
紫容住这间侧边开个小门,隔壁放着两个小家伙床和摇篮,奶娘要抱孩子过来给紫容看就不用出门,免得受风。
床上新换锦褥是蚕丝面、云锦里,是准备伊始,陆质拿着库房单子亲自选出来。
现在紫容提前睡在上头,却没像想象中那样,生完孩子,冲他露出个疲惫笑,说殿下,真好疼好疼啊,要抱。
擦好,他放下帕子,重把紫容刚才被他握着那只手抓起来贴在面上,声音没出息地再次哽咽起来,“怎样都行,就是别不理。你这样,怕要命。”
他失去过很多东西,有些是在明白其意义前就离开,有些是正喜欢着时候,被劈手夺走。
却从没桩件,同这晚有相似撕心裂肺。他恨不得杀其他所有人,又恨不得杀自己。
出生后不久,母后就去,带着洗不清冤屈。他母同胞长兄瘸腿,没落外祖家使不上什劲儿,从小在宫里长起来,就没守住过什东西。
他守不住,习惯事物过过手就走,就很少会为之产生“难过”情
陆质久久地跪在那里,脊梁不再挺直,反而佝偻着,抱着紫容只手,迫切想把自己热度给他。
让他暖些,不要再那凉,太凉,让自己害怕。
可裹在棉被里花妖脸色还是白吓人,以往嫩红唇也早失颜色。只有中间被咬破条口子,溢出血丝,又渗入皮肉,才描画出道触目红痕。
陆质眼熬得通红,却舍不得哪怕闭上刻。
屋里温度高,他掉在紫容脸上那几滴泪早干,紫容自己睫毛却还湿着,几根几根簇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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