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提溜着裤子钻上炕,鼻涕往被垛上层,被他妈扯过来又胡撸几巴掌。
有些小孩儿生来就淘,房顶拆恨不得都嫌没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陶晓东三不五时挨顿揍,早就打皮。
除夕春节交替,辞旧迎新。
睡时场旧梦,醒来又是新年。
挑着要回复回,剩下就没再管,确实累,基本是沾枕头就能睡着状态。
可能是闻晚上烟花味儿,也可能是过年气氛太足。这晚陶晓东做个梦。
梦见他小时候,跟村里群傻小子乱跑疯淘。年节过后揣裤兜崩到地上没炸过零散小炮,往别人家玻璃上扔,往井里扔,往冻实牛粪里扔。
后来火星崩到裤子上,兜小炮差点都炸,就只差点点。
回家之后被他爸扒炸出窟窿棉裤揍顿狠,整个屁股泛着红泛着青。眼泪鼻涕糊满脸,陶晓东哭得惊天动地,杀猪样。
他爸边揍他边骂,问他是不是嫌长两条腿累赘,兜炮要是都炸他这条腿就没。
陶晓东被打出身叛逆轴劲,扯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喊:“炸没也不用你管!你就知道打你不是爸!没你这样爸!”
他爸都让他给气笑,也不知道是气大劲儿还是真哭笑不得,反正那巴掌再也没落下来。
他妈在旁赶紧哄着他爸,怕他再挨揍。
他爸在他屁股上踹最后脚,说:“小犊子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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