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能,眼神也还是那让人安心,方绍在传递给他就是想让他安心力量。原野静止不动地看他好几分钟,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就只是互相看着。这次受伤之后他们经常这样互相看对方眼睛,好像很多话都不用说。
心里想什对方会不明白?
方绍虽然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但不代表他就没事儿。这是切切实实重伤,切小半片肺叶。每天都要做雾化,做肺扩张锻炼,原野遵医嘱出去买袋气球,天天盯着他吹。
韦华进来时候方绍正跟原野商量着,问能不能先不吹。
原野问他:“疼啊?”
很多人都在病房里等他,方绍进去时候还开玩笑说:“嗬,这阵仗,吓跳。”
他爸妈都在,方母顿时就红眼,很端庄位夫人,这会儿强忍着没哭出来。方绍慢慢走过去抱她,说:“没事儿,别担心。”
方母摸摸他脸,人前不爱多说话,只是来回摸又摸。
他父亲方悍说:“没事儿就好,难免。小原这些天太辛苦,让他好好休息,瞎胡闹!”
原野嬉皮笑脸,说:“其实天天你们走转头就找地儿睡,谁还真在哪儿守宿啊?你还真信啊爸?”
“啊,”方绍示弱服软,“疼。不吹吧?”
“吹,你才吹几个?”原野不为所动,在旁边给他切水果,方绍这次伤之后太能撒娇,把年纪让人受不,水果得原野切块儿块儿混起吃。
“疼。肺……”方绍话说半,看见韦导走进来,笑着跟他打招呼——“领导。”
“干什呢这是?”韦导走进来,站在方绍床边,和他说话,“精神不错。”
方绍甩下手里气球给他看,说:“原野天天盯着吹这个。”
人前有说有笑,原野还是这副赖吧唧样儿,等病房里没人时候,原野拿着毛巾给方绍轻轻擦着头。挺好,洗头都免,擦擦就行。现在俩人这发型可挺像,方绍以前为拍戏也剃过头,他这样原野不陌生。可是他当时没有这瘦,人看着也不憔悴。
原野擦着擦着手就停,方绍微微仰起头看他,原野没什表情,只是看着他说:“你不漂亮。”
方绍摸摸自己脸,对他笑着说:“不好看是吗?那给点时间。”
“给你点时间你能恢复原样吗?”原野手里拿着毛巾,用手背碰碰鼻子,声音有点哑,“和以前不能有丁点不样。”
“可以。”方绍攥住他手,仰着脸看他,脸上认认真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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