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歪坐在榻上,拉着祝雁停只手,絮絮叨叨地与他说着小时候带“他”去外打猎之事。
祝雁停听得心不在焉,自加大药量后皇帝迷糊时候越来越多,时常将他错认成那位先皇太子,起先他还会纠正他告诉他自己不是鸿儿,后头便干脆懒得说,皇帝喊他他便应,将皇帝哄得高高兴兴。
皇帝说着说着又老泪纵横,祝雁停看着莫名有些心酸,无论这位皇帝有多昏庸,但至少,他这份拳拳爱子之心,却是不掺假,不像他,从小到大都未感受过他父王对他半分亲近之意,虽然他也不知他父王为何这般不喜他。
敛心思,记起今日进宫之前他兄长特地叮嘱事情,祝雁停打起精神,问皇帝:“陛下,前些日子内阁首辅以老乞休,其余那几位资历都还不够,您打算提谁上来?”
皇帝呆怔半晌,才心神恍惚道:“郑从年归乡养老?倒似有此事,他好像跟朕说过,他跟朕说过?”
数兵丁正忙碌地干着活,开凿着山体。
贺熤瞪大眼睛,诧异望向萧莨,萧莨解释道:“这座山中有条金矿脉,储量巨富,这些人昼夜轮班在此开凿,不用太久第批金就能开采出来。”
他并未打算藏私,他精力有限,必须找个可靠之人为他做这事,定国公府虽有内忧,但贺熤此人无论品性还是能力,他都信得过。
贺熤闻言下意识地咽咽唾沫:“当真?”
萧莨环视着四周,眉目沉沉:“是真。”
这便是当真神智不清,才不过几日事情就已迷迷糊糊记不清楚,祝雁停耐着性子道:“确实回去。”
如今这位郑首辅是刘崇阳倒台后从次辅提上来,年岁已大,并不怎管事,只占着个虚名,许是看出朝
贺熤终于回神,用力抚掌,兴奋道:“有钱便好办,如今世道虽不太平,但那些世家阀门依旧富得流油,私庄上产粮多得吃都吃不完,却宁愿堆着生灰,也不肯施舍丁点拯救天下苍生,只要有钱切都好说,再者说,贺家先祖可是做过海运生意,船也还有,即便如今闽粤被那些匪寇占据,江浙带样能出海,去南洋去东洋甚至西洋都不是问题,你想要什,都能给你买回来。”
萧莨肯带他来这里,便是摆明信任他,与萧莨做这桩生意,他定国公府少不得也能沾光分杯羹,即便日后他曾祖父去,他亦能有机会重振家业。
贺熤越想越激动,拍着胸脯与萧莨保证:“萧兄如此信任小弟,小弟定当竭尽所能,不负萧兄重托。”
萧莨心头微松,点头道:“多谢。”
京城,甘霖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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