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红着眼睛,与他起洒下酒。
将家人安顿,只休整日,转日清早,萧莨便又带着萧荣上路,奔赴凉州。
卫氏主动要求跟他们块前去,还带上珩儿起,说要带珩儿去给萧让礼看看。
萧莨劝不动,只得答应,置辆马车,带上他们起去往凉州鹭川军营。
到军中,卫氏乍看到萧让礼便泪水涟涟,数年不见,萧让礼已两鬓斑白,脸上道道风霜沟壑,明明他也不过才到知天命年纪,却已劳累至此。
二月中。
天寒地冻,加上卫氏、杨氏因心结不得解接连病倒,又有三个年幼孩子在,去西北路走得颇为艰难,花近两个月时间,承国公府行人才终于在春日渐暖、积雪俱消之时到达秦州廖凉城。
好在他们出来得早,并未耽误萧莨赴任时间。
廖凉城是秦州与凉州交界处座大城池,当年北夷人最强盛之时这里也曾度沦为失地,后被萧让礼率兵举夺回,重筑城池、加固城防,才有之后十数年安稳,这处地方虽远不及秦州首府西都府繁华,却是西北三州至关重要处军事要塞城池。
按制,军中四品都司级别以上武将可携家眷随军,这些人自然不能住在军营中,俱都留在这廖凉城里,萧让礼总兵府亦在此处。
腿上陈年旧疾叫他半身瘫痪不能动,又因之前染肺疾久治不愈耗空身体,萧蒙死更是对他打击过大,刺激得他几番吐血晕倒,如今不过就是在熬日子罢,能拖到现在已属不易。
萧莨用力握紧拳头,瞬间红眼眶,在父亲面前重重跪下双膝。
萧让礼望着面前这几年不见已然长成,且有担当二儿子,郁结数月眉头难得地舒展开,挣扎着撑起身,大力拍拍萧莨肩膀,哑声道:“起来吧。”
卫氏捏着帕子擦眼泪,神色戚哀:“阿蒙他……”
萧让礼摆摆手:“难得今日见到你们,高兴,就不说这些难过事情
但萧让礼人却不在这里,他虽卧榻不能起,却还直坚持着在凉州最前线地方指挥调兵,不曾回来过。
到廖凉城当日,萧莨他们先去城郊山上,为就地葬在这里萧蒙扫墓。
卫氏哭得不能自已,杨氏则直木愣愣地跪坐在坟前,两个孩子挤在旁,低声啜泣。
风声呜咽,卷起地上黄纸翻飞。
萧莨端起酒杯,倾洒在墓碑前,沉声低语:“兄长,当日你走之时,说过待日后兄长凯旋,必与兄长痛饮番,如今却只能以这样方式与你喝杯,你未完成心志,会替你完成,兄长放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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