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进门,将手中信递与他:“郎君,这是刚截到送来。”
祝雁停接过,随手拆去封蜡,是柳如许出京之前托人送与还在外办差萧莨信。
那日柳如许被他请去私庄番敲打,回去第二天果真将婚书退还承国公府,再两日大理寺上门抄家,及到判决下来,昨日柳家人已被押解出京,踏上去往雍州流放之路。
这是柳如许在家中出事之后寄与萧莨第二封信,前封是刚出事时求助信,已被祝雁停烧毁,这封则是解释事情原委与道别,字字情真意切,饱含眷恋不舍,祝雁停冷眼看完,须臾沉默后,将信纸送到旁烛台之上。
火苗舔吻而上,火光映在祝雁停眼中,烧着隐匿其中情绪,晦涩难辨。
之罪论处,此次戍北军战败,虽因粮草不济、军机贻误所致,承国公亦有指挥不力之责,就罚俸三年,令其总结教训,留待日后戴罪立功吧。”
皇帝几句话,便将戍北军战败原因定性,率军将领只罚俸三年,掉脑袋却是旁人,事情听起来不免荒谬,但在场之人都清楚得很,大衍如今能打仗武将个巴掌就数得过来,定国公在南边疲于周旋压制那些匪军调动不得,除萧让礼父子,竟是再没人能指挥得动那支戍北军,当真要问萧让礼罪,怕是不出年,北夷人就得打到圣京来。
谁都不是傻子,皇帝虽然镇日忙着修仙,也当真没有蠢到不知晓他坐下龙椅,究竟是靠谁人才能勉强坐得安稳。
事情处置完,皇帝不再给群臣烦着自己机会,打着哈欠挥挥手,宣布退朝。
当日大理寺便雷厉风行地将案子结,柳重诺被判处斩立决,籍没家产,全家流放雍州。
国子监。
晌午十分,学生们在后园湖边小憩,消磨着难得春光明媚午后时光。
国子监自前朝开国起始建,数百年间几经修缮,规模再扩大,无数仕官出身此间,但凡读书人,无不对其心向往之,仿佛进这里,半只脚便已踏上仕途,任他外头风吹雨打,这里始终是方世外桃源。
萧
怀王府,翠竹院。
宣纸摊开在桌案上,祝雁停握着笔,细细描摹脑海中那个影子。
落雨天,那人撑着柄竹伞,在国子监巷口等人,细风斜雨沾湿那人发丝,冷峻面庞上更多些出尘气息,唯有在他等人出现时,眉目间才似沾染上烟火之气,变得柔和缱绻。
最后笔落下,祝雁停怔怔望着笔下画作,轻闭双眼。
阿清来叩门,祝雁停回神,将已经干画作卷起,收到旁书架上,淡声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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