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说得坦然,萧莨略有意外,怀王府事情,他也曾听说过。
怀王府与他们承国公府同是景瑞皇帝后人,第代怀王是景瑞皇帝第二子,怀王这脉从景瑞朝起就直留在京中,从未就藩。而他们承国公府爵位,则袭自承瑞皇后,承瑞皇后是大衍朝除开国皇后外唯男后,其与景瑞皇帝有女,封承国公主,公主随皇后姓萧,后招婿生子,才有之后承国公府。
只是如今五六代过去,两家关系已经疏远,承国公府因着军功在朝中依旧声名赫赫,怀王府则早已没落,若非前两年因为袭爵之事闹出风波,京中之人怕是都要忘京里还有这个不起眼王府。
祝雁停说“家事”多半就是指那场风波,无非是嫡母早逝,继母不慈,老王爷昏庸,宠幸偏袒继妻幼子,闹着要换世子,叫全京城人看场笑话,直到两年前老怀王病重辞世,新怀王承袭爵位,切才尘埃落定。
祝雁停与如今这位怀王是母同胞亲兄弟,在那出闹剧中,想必也受过诸多波及。
在高楼上凭栏而坐,十里长街、明灯映雪,尽收眼底。
少年郎们吃着茶果谈笑风生,高声议论着京中大大小小新鲜趣事,祝雁停眼眸低垂,轻抚茶盖,嘴角噙着笑专注聆听,并不多言。
萧莨赠与他那盏枫叶花灯就搁在手边,有微风过,灯中烛火晃晃悠悠,烛光散碎,如他眸中带笑目光,难以琢磨。
萧莨与祝雁停相对而坐,视线掠过他眉目,微微顿:“你……为何会去国子监上学?”
祝雁停随手抛粒花生米进嘴里,笑言:“萧大人是想问为何不去宗学吗?”
面前少年郎派云淡风轻悠然之态,萧莨有些摸不准,他脸上笑究竟有几分真意。
祝雁停抬眸,望向萧莨:“萧大人,可否多嘴问句?你为何不随你父兄块从军?而是选择做文臣,去还是最清苦工部?”
萧莨端起茶盏,浅尝口,沉默半晌,道:“没有父兄天赋,不会领兵打仗。”
萧莨安静看着他,祝雁停摇头:“去国子监好歹能学些真东西,宗学早已名存实亡。”
萧莨眉峰微蹙,祝雁停说,却也是实情。
祝家子孙早已人丁凋零,且大多不在京中,这些人又多是纨绔,镇日里醉生梦死、穷奢极欲,能安得下心来念书恐怕寥寥无几。
“……之前并未见过。”
祝雁停低笑:“萧大人还在国子监念书时,尚且被家事所扰,无心向学,去岁才入国子监,彼时萧大人已高中探花,去工部,自然不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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