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坐在客厅
沙发上，仰着头，目光专注地望着三楼房间，奶奶房间。
俞适野拿不定注意要不要惊扰她时候，她先转过
头：“小野。”
俞适野：“妈妈。”
“你奶奶走……现在说这些也许有些迟，但是
迟迟不和你爸爸离婚其中
项原因，就是你奶奶。你奶奶很好。”她轻轻闭上眼睛，“有时候觉得，她在给母亲对女儿关爱同时，也给比母亲对女儿更多尊重。知道你奶奶希望儿女都有个幸福家庭。自以为不离婚，不离开这个家，你奶奶会比较高兴……但是也许，谁知道呢，这或许只是给自己找借口。”
“小野……”她又叫声，“妈妈爱你，但是妈妈过去没有对你尽到责任，没有
奶奶走。
***
终结生命已消失于虚无，可活人还有他们该进行仪式。
这天以后，葬礼便兵荒马乱开始筹备，俞汝霖自奶奶离开之后便魂不守舍，可在葬礼问题上寸步不让，硬生生把本该由大伯主持葬礼抢到手里。
等系列繁复步骤之后，他们送完奶奶最后程。
她似乎明白奶奶想问什
，追着补句，“无论谁来看您，都会觉得您很漂亮。不信您问问别人？”
“对，”稀稀落落声音响起来，病房里其他人紧跟着说，“您最漂亮。”
奶奶似乎放心，她动动手指，费力地抬起胳膊，众人这才发现她手里直按着张相片，那是他们父亲相片。
奶奶摩挲着相片，目光胶着在这张照片上，最后最后，她谁也不看，只专注地看着自己爱人，如相片里英俊男人，谁也不看，只看着她。
她笑容变得轻盈，就像她此刻声音：
生命里亲人在时间最末，变成个小小沉甸甸盒子，被端在手中。
他们没有在这里将奶奶下葬，奶奶将会回到老家，也就是俞适野和温别玉过去所在那个城市，和爷爷同安眠。
但这步，俞汝霖没法再坚持。
葬礼当天晚上，回到家里俞汝霖高烧病倒，病魔来势汹汹，下就击垮这个众人眼中呼风唤雨男人，让他委顿在床上。
俞适野到家里时候，看见许音华。
“好，他来接……”
老人欣慰地闭上眼睛，她头轻轻歪下，歪在枕头上。
她睡着，并在睡梦中，奔赴场重要约会。
病房里气氛凝固，直到床头仪器上跳动线拉成平直，滴滴滴警报音急剧响起，此起彼伏哭声才将封闭式痛苦给击破。
俞适野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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