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己偷着过来,没有跟父母讲。她之前来过两次,指定只要盲人咨询师。他们这些盲人咨询师大部分患者都是女性和未成年人,这样群体在讲述自己内心时更不希望被看到。
女孩儿在刚开始说话时候语速总是慢慢,也很迟疑。几乎要过半小时后才能渐渐敞开,不停地诉说自己挣扎、自厌,和那些听起来矛盾发泄和愤怒。
面前女孩儿喘得有点急,说还是爱爸爸。不想听他和妈妈说说笑笑,不愿意他们关着门睡觉。
同样话她翻来覆去重复好多次,最后哽咽着说:“可是也爱妈,不是真想恨她。每次在心里诅咒她时候都很痛苦,明明不是那样想……又控制不住自己,真很痛苦。”
青春期阶段来访者中很常见俄狄浦斯情节,今年陶淮南接触过未成年来访者里,将近三分之都是这个问题,包括父母因为跟孩子过密生活方式而感到困惑来咨询。
白!”
陶淮南每次跟他说话都想笑,虽然有时候有点无奈,不过这种极活泼闹腾性格确实能让身边人都轻松些。
陶淮南下课要去医院,他下午有安排。
下过雪之后路面不怎好走,大雪过后把盲道上纹路给遮住,有些地方踩得很实,坑坑包包都抹平,还很滑。陶淮南借助着导航和手环,加上盲杖,三个起用,走得有点吃力。
齐医生正在楼跟人说话,看见他进来,问他怎来。
这在心理学上算不得多严重,甚至大部分不经过治疗,随着成长和年龄增加也会成功地把对父亲或母亲情节转移出去,在成长中具有定程度普遍性。
陶淮南在咨询过程中能够直冷静客观地对话,可心里却不免还是会替这些挣扎纠结孩子们觉得难过。
成长很辛苦。长大是条漫长难走路,好多时候会让路上孩子觉得走不下去
陶淮南说:“溜达。”
“啥天儿啊你还溜达,”齐医生在他后背上拍把,“上去吧。”
陶淮南好久没跟齐医生单独聊过,他现在已经是医院半个咨询师,也不用再定期去跟齐医生说话,他们见面机会不多。
陶淮南直很喜欢他,齐医生身上感觉跟汤哥很像,他们都是让人觉得踏实医生。面对他们时候能把切紧张都放下,不自觉地信任他们。可能好医生都如此,陶淮南因为眼睛关系,或许能力上注定达不到他们那强,但也希望自己有天能像他们样,让患者觉得信任和踏实。
今天来访者是个小女孩儿,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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