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又次起身,往诸神位献爵时,直紧盯着他梁祯很明显地看到,祝云瑄走动时身形趔趄下,爵杯中酒洒出来半,好在众臣都垂首跪在地上,未有别人注意到。
场祭天大典足足花两个时辰,近晌午才结束,返程时祝云瑄已然冻得浑身都没知觉,回宫之后几乎是被人搀扶着进甘霖宫,刚进门就晕过去。
太医匆匆赶来,施针祝云瑄才转醒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梁祯眉头紧锁着坐在旁望着他。
祝云瑄哑着嗓子问他:“昭王怎在此?”
“臣不放心陛下,便过来瞧瞧,来就听人说陛下又晕倒,太医说您受寒,起热,须得好生卧床休养。”
,登基这年来他没有刻是能真正感觉到心安,只想着或许自己诚心点,便能求得多点上天庇护、神明保佑。
梁祯却眼看穿他心思,边给他绑护膝,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求天求人不如求己,陛下何必那看重神明。”
祝云瑄怒而打断他:“昭王也未免太过猖狂些,竟连神明都不放在眼中。”
梁祯抬眸望向他,眼中笑意愈深:“臣不信天地不信鬼神,臣只信自己,陛下若是愿意,亦可信臣。”
祝云瑄怔愣瞬,复又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梁祯说着摇摇头,以前没做皇帝时祝云瑄并没有这娇弱,如今倒是好,时不时就要病场,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差。
祝云瑄示意高安将自己扶起来,靠在床头疲惫道:“朕无事。”
“陛下何必逞强,若当真无事便也不会回来就撑不住晕过去。”
祝云瑄还想说什,下头人进来禀报,说是显王带着众宗室都在外
梁祯也不再烦着他,陪他坐阵便下车去,祝云瑄心绪复杂,犹豫许久,还是叫人上来,帮自己把那护膝给解。
卯时,太和钟声起,祝云瑄下辇,穿过天坛南面正门,步步走上圜丘祭天台,钟声止,鼓乐声起,祭天大典正式开始。
祭天台上天灯高悬,燔柴炉内升起烟火,烟云缥缈中,皇帝率王公宗室、群臣百官先拜昊天上帝牌位,后至祖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再回拜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之礼。
寒风刺骨,大雪直未停,纷纷洒洒地落下,祝云瑄冕冠、衣肩上俱是雪花,他肩背却始终紧绷着,丝不苟地完成每项动作。
这还只是开始,祭天仪式隆重繁琐,需要不停地反复跪拜、献礼,出不得半丝差错。梁祯跪在诸王之中,望着祭台上那瘦削单薄身影再地重复俯身、叩拜,不由地微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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