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陈广达叫个住得近朋友来,把他俩给送来医院。陈潮瘸着腿自己走,他爸得靠人扶着单腿蹦。
这路蹦过来陈广达那腿肿成个棒槌,陈潮脚碗也肿得老高。陈广达当天就急诊进手术室,小腿下三根固定钢钉。陈潮没那重,韧带拉伤,得静养。
第二天
然而他爸抱着他腿抱得相当牢,嘴里还喊着“哎哎没事儿”。陈广达剩下半句“爸把着你呢”都没等说出口,那凳子已经彻底碎,陈潮连个借力点都没有,跳也跳不开,扶也没得扶,结结实实摔下来。
亲爹心疼儿子,那可真是宁可伤着不能摔坏儿子,到底没松开手,陈潮摔下来时候他也跟着倒,百好几十斤儿子砸在他小腿棒子上,个寸劲儿就又听见声“咔嚓”。
陈潮在病床上,侧过头看他爸。
他爸感受到他视线,也看过来,刚才乐劲儿还没收回去,笑着问:“干啥,儿子?”
“……”陈潮面无表情地转回脸,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到现在这境地。
身穿着条大短裤,去沙发陪他爸坐着。陈广达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小灯,问陈潮:“好不好看?”
挺有设计感个小灯,陈潮看眼,说:“好看。”
“你给爸换上,”陈广达冲他招招手,“都放这儿老长时间不爱动弹,正好你回来,你帮爸换。”
陈潮就去把电闸推,拿着那灯研究会儿,跟他爸说:“给搬把椅子。”
要换是个玄关小灯,陈广达去阳台搬个塑料凳子来。
陈潮从小自认体面,穷讲究,姜荔教导他不管到什时候不能丢仪态,得有气质,得有样儿。
三四天过去,陈潮到现在都没法回想他们父子俩是怎来医院,又是怎双双瘸着腿挂急诊。
他爸那小腿当时就动不,陈潮比他强,疼,但是还能走。
陈广达坐在地上问:“咱俩咋去医院?”
陈潮彻底没脾气,平静地说:“现在背不你。”
陈潮指指餐厅椅子说:“给搬那个。”
“那个太沉,你就踩这个吧,”陈广达往陈潮腿边放,说,“爸把着你腿,你整就完,怕啥。”
陈潮也没跟他多说,去拿黑胶带过来,这个小灯绑两根线也就完事儿。
陈广达真是亲爹,特意去阳台搬这个六年高龄凳子。当初买时候那店主二百斤双脚离地踩着凳子都结实得纹丝不动,六年过去它诚然已经变。
陈潮站在上头接他爸递给他钳子,弯腰,只听“咔嚓”道破裂声,陈潮当时神经紧,想赶紧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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