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老师因为晚自习班里太吵发通火,压几分钟放学,所以潘小卓跑得比平时都急。
过个路口时候,没当心撞上人。
撞上也是个高中生,看校服是隔条街那所高中。潘小卓道声歉就急着要走,却被人抓住胳膊拎回来。
“你瞎啊?”对方手劲儿很大,掐着潘小卓胳膊让他很疼。
到这种时候潘小卓就不会说话,只知道隔着眼镜沉默地看着对方。
潘小卓小学二年级天,放学时候没人来接他,打家里人电话都打不通,老师陪着他在学校等到很晚。
后来是姑父来接他,姑父在学校见到他就蹲下把他抱起来,红着眼睛长长地吐口气。小卓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是姑父来接他。爸妈呢?
关于那之后记忆,小卓记不清。或许是大脑出于对他保护,把混乱悲伤那些片断都模糊掉。奶奶如何痛苦地每天流眼泪,妈妈是如何在离开前抱他夜,他是如何辗转在两个姑姑家生活,这些他都想不起来。记忆被大脑涂抹掉两年,所以小卓每次想到这些,总是麻木多过痛苦。只知道场大火烧没他家,他从此没爸,后来也没妈。
他从小就不是个活泼小孩,自那之后更是话少。他总像是个不会说话小动物,小心警惕地看着别人。
这样小孩在校园里自然不受欢迎,也不会有人想要和他交朋友。被孤立、被欺负、被嘲笑都是常态,初中三年他都是这过。上这多年学,陶淮南是他第个朋友。
人高马大高中生像是还没解气,骂两句脏话,随后手上用力把潘小卓用力往旁边掼,这才走。
潘小卓被甩到旁边铁栅栏墙,肩膀和头磕在铁栏杆上,磕得挺响。有几秒钟潘小卓觉得脑子直发晕,不知道是磕还是刚才跑得太急。
“这倒霉孩子。”旁边好像有车停下,潘小
陶淮南善良温柔,看不见,在他身边潘小卓觉得自己是被需要,也是被包容。
和陶淮南坐同桌之后,潘小卓变得开朗很多。虽然还是不爱说话,对别人还是很警惕,但比起从前潘小卓还是要“正常”多。
本质上都是单纯小孩儿,只是因为从很小就没保护者,所以变得孤僻和软弱。
生活有时偏爱跟可怜孩子作对,原本就够可怜,偏还是要让他们再倒霉点儿。
高三春天,潘小卓每天晚自习放学都是背着书包跑去地铁站,去赶最后班地铁。地铁站离学校和家都不算近,但这个时间早就没有公交车,他舍不得打车,只能路跑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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