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脚刚刚接触到地面时候,正个人都打晃,还是被震慑于“帝王心术、深不可测”杨正阎及时回过神来,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他把,叫孙病没有直接跌倒在地面。
孙病站定于地面之后缓口气,边按着自己缠纱布脑袋,边慢慢走到城垛之后,于城垛之中,向下眺望。
只见对面军帐中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倾巢而出。
这源源不绝如蚁群样望不见尽头且杀到刀口卷刃也杀不干净攻城之人……残破城墙壁上到处都是架起到墙头云梯,这些所有人或者非人,已将琴江城外地面都给遮盖住。
只有黑暗,或者鲜血,和压在心头比黑暗更黑,比鲜血更红沉重。
墙都用这个东西——”
“他们用不。”虽被砸出个血窟窿,孙病头脑还是和往日样清楚,“你看见没有?萧清泰此番连蛊人都用上阵,这就证明他实在没有人可以消耗。这两天暗中算算,这里差不多就全是萧清泰能够瞒过陛下数量,再多下去,在江南日久,不可能点风声也听不见。”
杨正阎先是怔,紧接着就想到更深那层:“你意思是——”
“不错。”孙病颔首道,“其实事情到现在,胜利与否已经不太重要。”
“陛下已出现在顺宁城中。不日就将来到琴江。哪怕琴江为萧清泰所破,城中所有青壮都被萧清泰裹挟又怎样?萧清泰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就不能让这些百姓立刻变成忠心于他士兵,也不可能挡得住来自骆老将军衔尾追击。从小处来看,今夜或许正是你生死存亡决战之日,但若要从大处来看,从陛下出现那时刻,萧清泰再如何能搬弄手腕,也不过是人之将死,徒劳无功而已。”
那是死亡久久凝结而成气息。
孙病手指嵌入掌心,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脑海中已经转出无数种行军布阵之法。然而面对此情此景,处“死守”二字之外,又有什真正行之有效方法?
杨正阎依旧站在他旁边。他同样看见孙病所看到切,他这时突然说:“你们陛下怎样?”
孙病说:“什?”
“
“若陛下日不失踪,萧清泰日要蛰伏,此心腹之患就永远不能剔除。”
“现在陛下失踪,萧清泰反,陛下再出现,这心腹之瘤便可永远剔除……”
“亦不知陛下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恐要应验在今日。”
自言自语几句话落,孙病打起精神,从杨正阎背上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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