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夜深人静,他把玩着萧见深拿来那件件神兵利器或史记兵书,饶是他素来智计百出,心里也不是没有迷惘,并不明白萧见深为什能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他自然不认为自己已露出破绽,便隐隐约约,甚至有冥冥中自有定数感觉……
桌边灯火如星。
傅听欢斜躺在敞轩之中,他刚刚沐浴净身过,黑缎似长发发尾还在滴着水。他手指抚摸着萧见深第日送来那管白
眼桌上差点被傅听欢衣袖扫到地面茶壶,这是他恩师亲手制作茶壶……这东西他不是收在库房最深处吗?为什也被搬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挪开傅听欢胳膊,顺便抬手将对方垂在面前、挡住他视线缕头发别到傅听欢耳后,缓言说:“茂卿当心。”
傅听欢只觉得头皮紧,胳膊麻!
萧见深顿顿,也觉得这样托住对方胳膊有些奇怪,于是便效仿古代仁君执手贤臣,握着傅听欢手轻声说:“今日之话,出你口入耳,不可说三人传六耳。若消息透漏,只怕卿顷刻性命危垂。”
傅听欢短暂地沉默片刻,当然不是因为感动,事实上他身上麻痹已经从胳膊蔓延到双手,连带着身上都感觉到些酥酸:“君以国士待,以国士报之,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萧见深觉得此刻气氛正好!他目光又扫眼屋中种种,其他普通喜欢也就罢……桌上他**茶壶至少要拿回去啊!他略沉思,便从袖袋里抽出管通体白玉无暇,只在音孔处有条弯弯曲曲红线玉箫出来。
他将这支玉箫双手递给傅听欢,只道:“茂卿不必忧烦。此萧赠与茂卿,茂卿手持此物,见萧如见人。”
傅听欢:“……”他也是顿又顿,面上很快有缕复杂,但复杂又在转瞬间被他压下去,他微笑说,“蒙太子厚赐,奈何身无长物……”
萧见深等就是这句话,他微微笑,看似随手,实则目标明确将那茶壶抄于手中,笑道:“虽说茂卿身无长物?这茶壶孤看着十分喜欢,茂卿就送于孤吧。”
此后连数日,萧见深每每来到琼楼中时,都会带着各色东西来试图同傅听欢交换自己心头之好。出于某种暗搓搓不愿意被*细窥破自己内心喜好想法,他每次来这里都与傅听欢品茶煮酒,赏花对弈,直到将要离去之后,才仿佛轻描淡写将东西拿出来交换。
傅听欢对此没有任何猜测。实在是萧见深后头拿来东西对他而言,比那盆花幅画贵重不知道多少倍,尤其还正正送到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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