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就算绳子斩断,只要他不松手,他们之间羁绊,就不可能断开。
两人望着彼此。
霍染因张口,依然没有声音,但自他眼睛里,自他肢体里流露出来哀求,已混入海水,让海水都沉黯哀伤。
“纪询,你说你会听话,你答应。绝不放手!”
“……”
“……傻瓜。”
他像是在对霍染因说,可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
而后他冲霍染因做个口型,温柔叹气:
“都为你重新拿起刀,你还妄想用这件事来扰乱心,夺走刀?”
刀在纪询手里,轻巧腾挪,翩翩起舞,在霍染因反应过来前,割断绑住两人绳索。
他崩溃。
恐怕无论纪询倒推几次,重来几次,都无法找到任何理由原谅自己。
这个瞬间。
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瞬间。
他既不是个合格哥哥,也不是个合格警察。
是在失误后慌乱中,纪询手里刀被纪语抢回,妹妹沿着哥哥弄出来伤口,决绝地切进去……而后她倒在血泊之中。
所以纪语身上,只有处致命伤。
纪语用后来伤口,掩盖之前伤口。
倒在血泊之中她,用生命,抹去纪询污点。
但是这样不能解释为什卷宗里没有纪询误伤妹妹记录。
纪询闭眼,又睁开。
他望着霍染因脸,神色越来越软。
海水冷得他牙关打颤。
他能够感觉到,身体里所剩不多力量,即将告罄。
他眼皮,像是有千斤样重,每分秒,都在叫嚣着要落下去,合起来。
三年心理障碍,让纪询看见刀就无法动弹。
但是三年之前,更早之前。
刀也是纪询好朋友,如臂使指,贴心贴肺,很好很好朋友。
绳索割断,两人却没有分开。
霍染因用渗血手,牢牢抓住纪询铁链。
他做错每件事,每个选择。
妹妹用死亡为他掩护,用死亡对他哀求,但他罪,就因此而消泯吗?
他彻底崩溃。
从此妹妹和刀,都变成附骨之疽,对纪询,如影随形。
纪询敛目微笑。
无论作为亲人,还是作为警察,他认识纪询,都不可能将这件事情隐瞒。
只有种可能,濒临死亡纪语恳求纪询,绝对不要将今天晚上事情说出去……也是因为如此,现场血迹被恰到好处破坏,使警方没有查出任何疑点,这只有作为老练刑警纪询才能做到。
于是,清白无暇纪询被留下来。
但对纪询而言,作为哥哥,没有保住妹妹;作为警察,却做伪证。
他无法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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