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是那套路,贫瘠,虚伪,就像噪音。
明明已经不想再活,但最后总也没有去死。
为什呢?如果这想去死话,为什总是死不?
死亡方式有这多,无论是跳楼,跳海,还是在屋子里上吊z.sha,还是割腕,还是喝毒药,活着难,去死也难吗?
始终不能理解她,到现在忽然明白。
昨天来找黎克时候,她让黎克帮忙做两件事,件事是去她曾经住过小区拿快递,另外件是买盆开花铃兰。
室内是漆黑,她没有开灯。
只有层晦暗肮脏光,流淌进窗户,照在铃兰上,照得那串白花玉般发亮。
漆黑里,它独占着缕光,美得摇曳生姿,惊心动魄。
像是自记忆里活过来。
大抵每个城市都会有许多这样小区。
杂乱,无序,锅碗瓢盆露天敞着,小摊小贩横过走道,晾衣绳牵在楼与树之间,大人衣服,孩子被褥,像是大小参差彩旗,飘飘欲飞——那是白日。
到晚间,这些还没来得及收拾衣服,更像幅幅招魂幡,飘摇着,飘摇着,招人魂魄。
罗穗站在窗后,朝下看去。
这是黎克房子,他不知是从哪个二房东手里租来,没有备案过,所以警方没能在第时间找到准确房间号——但是想必,也拖不太久。
死真好难啊。
好难啊……
就算已经走到绝路,就算知道明天太阳对她已不再有更多
罗穗呼吸轻轻滞。接着,她手伸入口袋,再拿出来时,掌心已经放张身份证。身份证明明是最近几年换,照片上她已叫人感觉陌生。
她拇指按着这张身份证上脸,合起双目。
也许寂寞,人就想得多。她想到自己当年去换身份证时候步骤,想到别头发,坐着,照相,想到那个温温柔柔女民警,耐心引导她将拇指印在专门机器上,采集指纹,想到从快递袋子里拿出代表自己身份证件……
她还想到自己曾经室友。
想到那些郁郁寡欢寻死夜晚里,她们抱在起,空气里回荡着哭嚎和苍白安慰话。
罗穗默默地想着。
小区不大,六楼高度,足以让她俯瞰全景,她在小区前后门都看见警察,警察已经将锁定到这个小区,且将这个小区两个出入口把扼住,余下不过是水磨排查功夫。
他们来干什?不必心存侥幸,想必是来找吧。
罗穗不再看向窗户外边。
她依然站着,没有动,只是眼珠轻轻转,转到窗台下铃兰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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