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少女。
她脸颊白皙,如三月枝头含苞杏花;她睫毛长长,抖动着生命频次;她嘴唇嫣红,仿佛水蜜桃上那抹多汁粉嫩。
你没有办法理解。
没有人有办法理解。
当个麻木男人在黑暗中,在毫无准备中看见这样个鲜活,美丽,与周围陈腐人和物都截然不同女人时候,他是怎样感觉。
你问既然做得这不开心,为什不辞职?
人们找新工作理由有很多,可不辞职理由只有个。
哪怕这份“维修工”工作有百种缺点,但至少有样优点:它工资足够高。所以愿意在此地消磨意志,虚掷生命。
毕竟想要开心快乐,谁去工作?
这天里,在他们围观鸟儿时候,依然在黑暗里做例行巡视,当巡视到仓库时候,发现个异样箱子。
些小聪明之辈,都爱显摆,遭你阻止之后便觉得你是害怕自己饭碗被抢,被暗暗对你怀恨在心。
就这样天天呆在个巴掌大小地方,日复日,夜复夜虚度人生。
夜深人静,也不免在片空虚中,怀疑自己生存意义。
但等到白天阳光照下来,又开始照例走上工作岗位,切都如同早早被设计好刻板程序。
反正不管怎样,都是个不大受人待见人。
他脑海仿佛发生爆炸。
爆炸炸出每道光点都是那绚丽烟花。
他看着这由自己亲手打开箱子,看着藏在箱中少女,这黑暗亦不能掩其风华宝石。他在这瞬间如此轻易地意识道:
爱上她。
*
箱子锁被撬开,只是剩下孤零零两个铁环仿佛张小嘴,正冲讪笑。
怎回事,居然有人敢潜入仓库偷东西?
时之间,惊讶大于愤怒,不由伸手,将箱子掀开——
看见她。
侧卧着,头颅向下,膝盖顶起,双手抱着双膝,在箱中酣然睡去,睡姿如婴儿般纯洁她。
但技术工相较其他苦力,还是有些地位,他们又不得不对露出笑脸。
张张虚假笑脸便如张张面具,虚虚浮在身旁,和那些存放在仓库深处,藏在黑暗里箱子,正相得益彰。
总而言之,这是个穷极无聊,消磨意志,不是人干工作。
那天从房间出来,看见同事们正围绕着只不慎落在这里洁白大鸟打赌,赌它是公是母……是,在这无聊无趣,沉闷如水环境中,连只鸟性别都能引发出大大议论。
若非最近管得严,不许他们喝酒,恐怕他们还要在喝酒之后因赌而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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