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差不多,只剩最后块拼图,要不咬破手指把在这里查到事情写在外衣内衬里?纪询其实挺想记录下来,这算是作者职业病吧,有点灵感就得记记。
但纪询又有点担心,回头要是尸体被挖出来,众人看写在外套内衬上血字,还以为他道德情操有多高尚,还为他举办追悼会奖励他个“见义勇为先进分子”什,就实在令人尴尬。
他有搭没搭地想着,而后脑袋更晕,耳鸣更重,机会就像流星,只出现短短瞬,稍纵即逝
那是张黝黑憨厚脸。
脸挂着快活笑,吐出淬毒话:
“还以为是们杀婴?们杀婴干什?”
脸走,泥土再次落下,填埋纪询。
空气变得稀少,原本能看见月光也再不见,周围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外头声音也听不见,只能通过头上震动,感觉还有人将土倒下来。
而且阵紧过阵,连让人喘息功夫都没有,可见他彻底惹火上边村民。
纪询开头还拿手挡着,很快有些受不,在纷纷扬扬尘土中咳嗽起来:
“靠……不是吧,你们打算把活埋?”
“至于吗?”
“要不给个体面点死法,你们把上头板子盖住,让在这里叫天天不要叫地地不灵地熬几天?反正你们之前对拐卖来女人不也是这教训?”
纪询早早脱外套,举在头顶上,给自己撑出块呼吸空间。
但是意义似乎不太大,他已经开始感觉到轻微晕眩,还有恶心,欲呕,以及耳鸣,这都是氧气不足具体体现。
看来坚持不多久。纪询百无聊赖地想。他没有过多恐慌,自从三年前那幕后,恐慌这个情绪似乎就从他生命里消失。
他开始盘点起自己还没做完事情。
书还没写完……作者都嗝屁,想来读者也能体谅,搞不好出版社还会为他发个讣告,有始有终。
他连着激将好几句,没成功,这上边村民已经恢复沉默,只把全副力气用在填埋上,个劲地将土倒下来,打定主意要用土埋法给他个痛快。
他赶在还能自由呼吸时候,深深吸上口气,紧接着抬头,冲那些人说:
“好知道你们要死决心。但在生命最后,你们必须告诉件事,让死个明白——今天晚上,你们看见发现尸体时候,有人说句话,他说‘女娃给口饭吃长大还能换份彩礼。’”
“既然女娃能换份彩礼,”他问,“你们为什还要杀女婴?”
有人在坑口处蹲下,弯腰,脑袋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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