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下子从树上跳下,大猫般轻巧落地。
底下小狼停住,像是终于认命。
然而下秒,它却抬起头,仿佛抱着最后线希望,深深看向王野。
王野被双狼眼睛,俘获。
又或者,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走进那双眼睛里。
雨更大,水雾也更大。
在雨水味道里,在草木味道里,王野存在是那样鲜明而接近!
林雾猛然起身,不敢置信却又控制不住地抬起头,向上望。
高高树冠深处,细密针叶掩映间,个修长身影骑在最结实那根树杈上,正低头盯着他。像猛兽盯住猎物,像领地之主盯住擅入者,警觉而淡定,安静而危险。
心脏因狂喜而猛烈跳动,林雾迫不及待去喊王野,可发出却只有声声“嗷呜——”狼嚎。
不行,要赶紧变回人,林雾心急如焚。王野根本不知道他们来找人,再加上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就是给王野百个想象力,也不可能想到树下野狼就是他林雾。
急剧流逝,身体力量更是早已在奔跑中耗尽。
他试几次,才挣扎着勉强爬起,拖着湿漉漉身体,艰难走到最近棵树下。
那是棵巨大云杉,树冠如盖,茂密枝叶层层交叠,恍若座独立森林。
丛林狼靠着粗壮树干,趴下来,灰色身体微微曲蜷,脸和前肢贴近地面。
“嗷呜……”林雾本能地发出声音,微弱而低落。
那双眼眸里同样有片雾气森林,温柔,漂亮,如初见。
王野:“林雾?”
墙上墙下,树上树下,颠倒位置,错换时空,却还是要相遇。
大雾迷离,低头看见你。
“嗷呜——”小狼在树下发出欢快嚎叫,可那喜悦底下,又藏着丝丝缕缕委屈。
可任凭林雾如何努力,就是不得其法。
身体还是丛林狼姿态,怎样才能变回来,他完全没有头绪。
骑在树上王野直皱眉,看着不知哪儿来狼崽子冲着他顿乱叫,叫完又开始在树下转圈,火急火燎得像要挠树。
狼是不会爬树。
而且就算它真爬上来,王野也不怵,他连和熊干架都不怕,还怕个狼崽子?
失败。
雨水会冲刷掉切气味,他再也找不到王野。
大雨穿过茂密树冠,落到林雾身上时已变得轻轻柔柔。但在云杉周围,瓢泼大雨如瀑而下,冲进青草和灌木,在地上溅起片水雾,氤氲森林世界。
迷蒙中,林雾忽然震,半眯狼眼霍地睁开发亮,原本耷拉下来耳朵顷刻间竖起,兴奋地抖动。
他再次嗅到王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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